“郡主……”
文清拍了拍婦人的手,上前對阿音施禮,“郡主。”
一大一小兩個毛頭歡蹦歡跳地飛奔撲來,“阿爹,我的糖。”“阿爹,我的布娃娃。”
阿蓮濕了眼眶,道:“郡主,你現下孤身一人,怎是那些人的敵手,叫文清同你去吧。”
阿音對他笑道:“便當我對你們的叮嚀吧。”
他還冇進家門,又戴上帽子出了院門。看著開了又闔的門扉,阿音扶起阿蓮的手,道:“內裡酷熱,出來吧。”
阿音倦怠地倚靠在車板上,青布車簾披髮著並不好聞的油腥氣,夜霧中的水汽也不時侵入,她感覺有些發冷,如許的夜裡,如許的處境……
“返來。”明曄又一聲,他的話語冷然地冇有一絲溫度。
婦人笑著點頭:“寶兒和珠妹都乖的很。”
阿音輕笑:“之前我便擔憂你們多思,就當幫我個忙吧,不必再提。”
文清掀袍,深深拜倒,慎重應諾。
文清深深吸了口氣,摸了摸後代的頭,便對著阿音抱拳,道:“郡主,阿蓮說得對,你孤身女子,諸多不便,便是有甚麼事,部屬也未曾忘了拳腳。”
阿音忽有些悲慘,她回身上車,又道:“記得,來日,不管是誰,便是易,你也莫要拋下家人,人生長久,冇有需求為了無乾的人放棄性命……”
車伕並不答覆。
他蹙眉,揮散了青煙,“我如何能對你抱有希冀呢?”
婦人身後的屋內走出一人,麵色青白,身材肥胖,卻恰是阿音。
文清胯下肩膀,歎口氣,道:“部屬……明白了,這便去雇車。”
阿音下車,從發間褪下一枚珠簪,遞與他,道:“未知阿蓮這一胎是男是女,便當是我的一片心吧。”
周利心下一聲哀歎,應諾便退出門。
周利那夜被火燒了半邊的頭髮和眉毛,現在看起來很有些風趣。
阿音未曾轉頭,文清蒲伏在地,在馬車消逝於絕頂之時都不起家,她或許曉得他曾經的忠心,也瞭然方纔他眼中的擺脫之色,她的仇恨,旁人,永久不能一樣的刻骨。
明曄道:“自去尋趙煥領罰。”
阿音望向烏黑一片的黑夜,風不大,卻充足令她難過了。
男人發笑,從隨身的布兜裡取出油紙包的糖果和一隻布玩偶,兩個孩子接過,歡天喜地地又向著屋子跑去,“娘――”
阿音知力有不逮,苦笑一聲,道:“就算死,我起碼也該曉得變鬼以後該找誰償命吧。”
“這……”周利倉猝下跪,“是部屬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