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岑皺眉,“找一個朋友。我第一次來延安,路況不熟,實在不知她家在那裡。”
聶岑欣喜,一身的怠倦,頓時消逝,隻是兩人又爬了十幾米山路,竟見路邊停著一輛三輪車,車上放滿了花圈,兩個婦女正在繁忙的製作祭奠的花籃。
“感謝。走吧。”
“甚麼?”
白濮快速跑回院子,閃身出來了靈堂。
“名字叫白央。”
聶岑鮮少走如許坑坑窪窪的羊腸小道的山路,有幾次都冇走穩,幾乎閃跟頭,司機是個年青人,見此不免笑道,“兄弟,你哪兒人啊?不是北方人吧?”
“哎,好。”
靈堂裡,白央跪在一側,給每一名來上香的親朋叩首行禮,白濮出去時,剛好親朋剛走,白央正低頭抹著眼睛。
白央衝出靈堂,一回身,目光便落在了院門口那道頎長的身影上,望著那張熟諳刻骨的俊美容顏,她一時恍若身在夢中。
誰知,對方聽完,竟瞠目大瞪,“聶岑?你,你就是我姐的小男友?”
聶岑驚怔,是白央的父親嗎?
“對啊,正在等你呢。”
“找人?”司機一楞,挑眉道,“找甚麼人啊?你不是有地點麼?”
“有電話嗎?”
白央抽泣了一下,她扭頭看向父親的棺木,啞聲道,“我冇事兒,我想多守一會兒爸,你歇會兒吧,早晨端祭飯,要跪好久的。”
身側傳來出租司機的聲音,聶岑轉頭,看到司機遞出車窗的六十幾塊錢,貳心下一動,道,“徒弟,我能夠請你幫我找人麼?這些錢,給您當作報酬。”
靈堂側對著他的位置,他看不清內裡的人,而在院子裡走動的諸多孝子,清一色的孝服,他一時也不好辨認。
“我是白央的男……”聶岑脫口而出的話,俄然止住,他不知白央是否對家人提及過他,萬一冇有,他冒然以她男朋友身份自居,恐怕會給她添費事,想到這兒,他說,“我是她的朋友。如果白央在這裡,費事你奉告她,我是聶岑,我來找她。”
“賣菜的白家。前幾天啊,老白在淩晨進菜的途中被車撞了,冇搶救過來。”婦女一邊說著,一邊感喟不已,“才四十來歲,年青著呢,一雙後代都冇立室呢,好端端就冇了命,哎!”
風吹亂了聶岑額前的碎髮,他眯了眯眼,低頭看看手機裡記錄的地點,但是,他看不懂,甚麼溝甚麼渣滓台柳樹疙峁……
本地人好說閒話,司機顛末時,隨口便問了一句,“嫂子,這兒哪家過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