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速把手指喂到他嘴邊，讓他喝我的血，他握住我的手，微微搖了點頭，“不消，今後我都不會再喝你的血。”

我們走到董三娘身邊，看到她癱坐在地上，把孟青雲抱在懷裡，孟青雲傷得實在很重，後背上阿誰大洞直接穿透到前胸，連他的肋骨都能看清楚，他太衰弱了，都已經節製不住本身的鬼氣了，玄色的氣流在他的身材內裡亂竄，想從他的身材內裡衝出來普通。

“青雲……”耳畔，董三娘淒婉的哭聲傳來。

她一動不動地趴伏在院子裡，滂湃大雨傾瀉在她身上，她口中流出的黑血，混上天上的雨水中，流出很長一條小溪。

他摸了摸我的唇，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早晨歸去再持續。”

董三娘身子一顫抖，猛地昂首看我，眼裡充滿了希冀，可孟青雲，卻搖了點頭，“冇有效的，我的靈魂都已經破裂了，就算是靈藥，都修補不了了。”

她想將他抱起來，他卻緩緩搖了點頭，“不消了，我的大限已經到了，蘭芳，有些話，我明天必須跟你說，不然，就冇有機遇了。”

孟青雲撫摩著她的臉，淒然地笑了，喃喃道，“這世上，如果有一種藥，能夠包治百病，起死複生，那該多好……”

我覺得他還在生我的氣，急巴巴地解釋，“我剛纔承諾齊文修的前提，隻是為了遲延時候，並不是真的情願臣服他。”

他的身影越來越淡薄，垂垂的，變成了人形的玄色霧氣，在空中遲緩地消逝，她一邊哭，一邊伸脫手去抓，一縷黑氣從她的手指縫溜了出去，她不甘心，冒死去抓，冒死去抓，消逝的黑氣越來越多，她甚麼都冇有抓到。

董三娘眼淚撲簌簌往下掉，“雲哥，你彆說話，我這就帶你進祠堂療傷。”

“吃著那些你送來的人腦，我就想起他們慘死時的景象，我就恨不能殺了你，可我捨不得殺你啊，我隻能不見你，起碼，不見到你，我便能夠臨時健忘那些殘暴的畫麵……”董三娘哭得聲嘶力竭，“雲哥，我無數次他殺，想要結束我這肮臟的性命，不想讓你的雙手再感染血跡，可你，為甚麼要禁止我，為甚麼讓我連死都不能？”

她猖獗地大笑，笑聲比哭聲還刺耳，笑聲裡滿帶絕望和哀痛，“我的歡樂堆棧，名為歡樂，卻如何也歡樂不起來，常常有外埠人出去，看著他們冒犯鎮子裡的忌諱，被你殺死，我的心，就像放在火爐上炙烤一樣，蒙受著知己的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