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有些渾濁，充滿渾沌的呼吸聲一重一輕，進氣少出氣多倒實在像個要死之人。

一旁的人很快打斷她的話：“去去去，給大姨娘聽到了就等著餓死吧。老爺怕是活不久，這府裡遲早是大姨孃的。”

“大姨娘，老爺不讓我們出來，實在讓我們焦心，這才鬨了起來，阿九給您賠不是了。”是那位邊幅淺顯的女子。

俄然屋內被白霧覆蓋，清風捲入了外頭的院中，下沉之際向那些女子衝了去，“砰”地竟衝開了緊閉的房門。

“如何？夫人們，丞相大人本是病入膏肓，給老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了過來，本想著夫人們怕是極擔憂丞相大人的，怎的現在看來…”小老頭那眼睛不知看向哪，女子們總感覺是在打量著她們，不由有些頭皮發麻。

床上那人有些不甘，想要掙紮著起家，但統統都隻是徒勞，那渾身的肥肉壓著他此時竟成了最累墜的東西，喉嚨收回的聲音近似無聲，有痰好似咳不出，就那樣卡在喉嚨裡。

再次儘力想要睜大眼睛，眯了眯，卻隻是看清了床頂上的白帳，那人張大嘴想要重重地呼吸，最後收回幾聲像是被掐斷了般的聲音：“哎…啊…”

“噗嗤”有笑聲傳來，垂垂的又傳來一聲，再接下來便是時不時響起的嗤笑聲，越來越較著，毫不包涵麵…

屋內。

為首的女子心生一計，扯出笑容，說道：“既…既然這般，那可得好好感激一番太醫大人，太醫大人您可真是神醫，夫君大病初癒，怕是要靜養，那小丫環一向服侍著已是熟諳透辟，我等再出來幫手豈不是愈幫愈忙麼，這下，妾身等人便請太醫大人到主院中，宴席以示謝意可好？”

“十一，老爺身受重傷，現在性命堪虞，你就不能彆斤斤計算這些個犒賞？再說，你發間的紫玉頭飾，但是跟三十的羅衣不相高低。”另一女子，長相淺顯，舉手之間卻有大師閨秀的氣範。

一老頭，白鬍垂至胸前，眉毛倒是黑亮稠密的，微微擋著那雙有些渾濁的小眼睛，行動盤跚，走路這般搖擺令在場的人都有些擔憂他會摔個狗吃屎，那莽撞的丫環一邊扶他一邊扯著他往前走，小老頭揹著的大藥箱因為搖擺收回“叮噹”的響聲。

“太醫大人，妾身…”那大姨娘站了出來，迎上小老頭，正欲用主母的身份與太醫表達一番感激…

都是些被人一向服侍著的姨太太們，心中想的都是――要她們去清算屋子照顧病人？好笑至極，如此這般那些個下人們留他們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