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白東台,扶風白家的至公子,白沁柔的胞兄。
這個場景非常古怪,入眼四周皆是一片白茫茫的,空中飄灑著紅色的紙片,大家都穿戴紅色的麻衣,帶著紅色的布帽。
白東台略略安撫了他,又細心的打量了程清歌,便道想帶他歸去扶風,多多與外祖家人靠近,也好安撫他幼年喪母的傷痛。
他們初度相逢時,便是程清歌單獨一人上山斷根作怪的山妖,但因寡不敵眾而身負重傷,好不輕易纔在入夜之前逃下了山,就昏倒在醉雪的小屋門前。
直到他遇見了醉雪,纔算是真正咀嚼到了人間的溫情究竟有多暖和,他幾近就想在那山腳下的小屋裡,就如此度過平生便也就罷了。
這便有多好笑之處了,那程家主口口聲聲說本身深愛著已然去世的白沁柔,直到她去世五年之久,方纔另娶了一名夫人。
在這世道,男人隻要有些本擁有點兒家業便可三妻四妾享齊人之福,而他身為仙門世家的家主,竟連一房姬妾也娶不得,一個外室都冇有養,這還成何體統?
繼夫人一來,便顯得程清歌更像紫桑程家的外人了。為了安撫嬌妻與季子的情感,程家主便一次次的調派程清歌外出去做各種百般或涉險或艱苦的事情,一年到頭數下來,他能在程家的日子當真屈指可數。
他倒是忘了,當初風風景光的迎娶白蜜斯時,跪在扶風白家的家主麵前,他但是做了承諾矢語發誓,“此生能娶得柔兒為妻,是我三生之大幸也!此生此世我隻對她一人好,我們伉儷二人聯袂共渡,白頭到老。如果我敢有另娶納妾之心,便讓我天打五雷轟!”
但這時程家主的反應卻非常衝動,彷彿白東台會搶了他兒子似的,忙不迭的便一口回絕了。
她所見的均是程清歌的影象,是而就在程清歌那稚嫩的嗓音木然的衝那人喚了聲“孃舅”之時,她才緩過了神來,但卻再也難以去聆聽他們所說甚麼,這雙眼眸也隻能緊緊的盯住了他,半晌也不能移開。
年幼的程清歌低頭看了看本身,亦是如此慘白的穿戴。他的雙眸非常茫然,被他那滿麵哀慼亦是身著一片紅色的父親牽動手,帶到了一個既陌生又熟諳的人麵前。
這女人也是個命苦的人,自幼便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常日裡就靠著她自學些醫藥方麵的本領居於山腳之下,日子固然貧寒過得卻也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