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伸手就拉住李三的胳膊,卻如何也止不住他的勢頭,隻聽“砰”的一聲，硬挺的男人已然矮下了半個身子。

“陳清遠”突然一驚，寂然踉蹌。

看著劉氏慚愧的目光，李秀才安然道：“之前母親為了孩兒有負於張氏，此番便當是孩兒贖罪吧。”

堂下的“陳清遠”被這聲驚得額際見汗，此時方知大事不妙。

張瞥見此，一巴掌拍到他身上，皺眉說道：“啞巴了這是？”

“捕頭兒。”回過神來的李三看著麵前的張望，張了張口，冇了之前的打動，這時卻實在說不出口。

“草民李三，見過大人。”

而那被投入大牢的方褚也在頃刻失神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繼而了無活力的伸直在角落。

“門生自感不敷，習武強身罷了。”

直到被人帶上了公堂，他還猶自有些懵懂，錯愕地看著麵沉如水的趙知縣，張口喚道：“嶽父……”

“母親！”李秀才趕快安撫，而後瞋目而視，“君子有德，爾小人也！”

劉氏含淚點了點頭，再說不出其他。

“啊？”李三茫然一瞬，而後才反應過來“方褚”該當就是陳師爺的真名了。

李秀才上前見禮：“門生之生母乃陳清遠生母長兄之宗子正妻，此番狀告陳清遠兩年前毒殺同村張氏幼女。”

既然陳清遠的屍骨呈現在河灘之上，那麼插手院試的定然是陳清遠本人，即便“陳清遠”能燒了統統的筆墨，但是省府的檀卷中，卻還是保有著陳清遠實在的筆跡。

“刁婦胡言！”

趙知縣醒了醒神，有些有力地擺了擺手：“你去吧。”

“陳清遠雙手都可執筆，且筆跡普通無二，據李三所述卻與陳師爺的筆跡不甚不異。”

……

“可有實據？”

李三驀地回身，抱拳道：“回大人，李三辯不過陳師爺，但是李某能證明那知名屍骨恰是我那薄命的表弟。”

“民婦李劉氏，金曲縣李家村人，狀告師爺陳清遠，謀人道命，殺人滅口。”

“回大人，據李三等人所述陳清遠自幼習文，暮年罹難長年體弱，然陳師爺較於普通文人行動更加妥當，虎口之上又有硬繭，當習過拳腳工夫，使過兵器，陳清遠父為臨縣陳家村人，然其卻常有本土口音，陳清遠齠齔之齡便被李三帶回了村中，自幼早慧懂禮，待之李三敬如父兄，與之鄉鄰也溫文守禮，然陳師爺院試歸鄉後，一改往年之態，在李家村中甚是倨傲，與李三等人也全無敬意，近幾年間更是經常刁難，陳清遠與已故張氏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然陳師爺……”看著趙知縣已然烏青的麵色，張望還是十清楚智的嚥下了以後的話，“陳師爺習武，有折斷頸骨之力，不太短短數月，卻前後判若兩人，而在河灘與義莊時的異狀，實乃令部屬難以不思疑陳師爺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