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說：“昨日你受傷，外人誰能曉得你的傷情？如果太皇太後一意要奪了你的權，你現在應當正在寢宮裡接管搶救，而不是跟我在這裡說話。帝王家，也不滿是無情之人。”

何子兮咬緊牙關不言不語。

定王眼皮一跳。

董賢很端方地給何子兮施禮跪謝何子兮恩情。

霍肆歎了一聲：“可你還是忘不了那句‘民為重’。”

如果霍肆不是真的在乎她，那他可真是演技高深，可就算是真的在乎，他的在乎在各種權力排擠中又能對峙到甚麼程度？太皇太後多少是疼她的，可終究不也是不答應她超出那條紅線嗎？

何子兮輕吟出聲：“太後要我以世家為重，可……”

何子兮小時候在董懷府上借住時，董賢對何子兮不能說是體貼備至，可作為一個孃舅該有的禮數是都有的，同桌用飯時他會把何子兮愛吃的菜擺到何子兮的麵前；何子兮喜好看的書他會買一套新的送給何子兮，和董啟阿誰隨時都用鼻孔看人的大舅比擬，董賢的做法倒是很合適他的這個名字。

霍肆頭戴金鑲翠的發冠，穿了一件雪青的窄袖便服跟在小寺人身後走了過來，隻不過兩隻眼睛裡都是紅血絲，臉上有一層淡淡的胡茬，走路的行動還很威風，可臉上還是有掩不住的倦色，一看就是熬了夜。

而當今刑部的這位長史，是建國功臣的兒子，他的父親昨日曾插手了太皇太後再飴泉宮中的集會，何子兮這是要向這群老臣動手了，不過既然何子兮向他承諾了刑部長史這一職務，那讓現在的長史騰處所的事天然要由定王本身去操心。

霍肆走前在何子兮額頭上重重親了一口：“放心吧，冇事的。”

何子兮說：“外公當知謹王用心叵測，你如何能跟謹王合作？”

霍肆歎了口氣：“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吧，我們說點端莊事。大多數刺客都死了，被活捉的也都服了毒，最後留下兩個活口，剛拷問完，有一個本身咬了舌頭死了，另有一個臨死前說，是勝王派他們來的。”

何子兮想了一下：“刑部長史。”

霍肆冇急著說那幾個刺客的環境，而是蹲到何子兮麵前，問：“你冇事吧？”

何子兮歎了口氣：“那也不該穿這麼亮眼的色彩，那些諫官可要給你添費事了。”

何子兮沉默了，定王這是讓她殺了太皇太後嗎？殺了太皇太後，那些忠心於太皇太後的朝臣如何對待她？恐怕到時候她真的是孤家寡人，隻能依托定王保命了吧？那這虞朝真正的主子，不就是定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