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海“嗯”一聲,穿衣服,烏黑上身裸著露在天光裡。陳學海骨架不大,肌肉均勻,看起來倒不是表麵那般斯文荏弱。
天光將亮之時,田冬兒卻被一陣咳嗽聲吵醒,睜眼看去,倒是陳學海披著外套在火堆旁坐著,滿洞的濃煙滾滾直嗆得他墮淚。
田冬兒瞪一眼陳學海,抬高聲音怒道:“看甚麼?快走!”
她用袖子擦一把臉上的汗珠子,趕緊打量這岩洞。洞中枯燥,牆上掛著鍋瓢,牆角堆著乾柴。田冬兒在那牆壁岩縫中摸出火摺子,就著乾柴生了火,洞中便和緩起來。她又將那鍋拿到內裡去,用石頭支穩了,半個時候也接了一鍋雨水。
田冬兒迷惑道:“你這白癡也太害臊了。”
田冬兒昂首,看他那張白淨的臉現在抹的花貓普通;低頭再看陳學海一腳的黃泥,褲子上也是泥點子,大腿上濕了一片,想來是不曉得在那裡跌了一跤;再看洞口泥水裡印著深淺不一的足跡,想這公子哥隻怕連廚房也未曾去過,倒是難為他了。
田冬兒銀牙一咬,手中銀針飛起。
不一刻水滾了,田冬兒看一眼陳學海還是人事不省,心想擔擱不得了,忙將鍋端到一旁。待鍋中水變溫,田冬兒脫下陳學海的衣服,藉著火光細細看那傷口。
傷口不算太深,卻滲血不止,田冬兒心想定是傷到了血脈豐富之處。但現在看陳學海不醒,隻怕那暗器上有毒。田冬兒咬牙,拔下頭上銀簪子,在火上細細烤了,又緩緩吹涼,悄悄插入那傷口以內,未癒合的傷口又被扒開,田冬兒櫻口一張,貼上了陳學海的肩膀。
此處地處秦嶺南部,這秦嶺乃是南北分水嶺,山中自有吝嗇候,不與山外不異,說要下雨瞬息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