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冬兒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陳學海拖進山洞,豆大的雨點子冇有任何征象地從天上傾瀉下來。
她用袖子擦一把臉上的汗珠子,趕緊打量這岩洞。洞中枯燥,牆上掛著鍋瓢,牆角堆著乾柴。田冬兒在那牆壁岩縫中摸出火摺子,就著乾柴生了火,洞中便和緩起來。她又將那鍋拿到內裡去,用石頭支穩了,半個時候也接了一鍋雨水。
傷口不算太深,卻滲血不止,田冬兒心想定是傷到了血脈豐富之處。但現在看陳學海不醒,隻怕那暗器上有毒。田冬兒咬牙,拔下頭上銀簪子,在火上細細烤了,又緩緩吹涼,悄悄插入那傷口以內,未癒合的傷口又被扒開,田冬兒櫻口一張,貼上了陳學海的肩膀。
陳學海臉紅著:“我看那火快滅了——以是——”
此處地處秦嶺南部,這秦嶺乃是南北分水嶺,山中自有吝嗇候,不與山外不異,說要下雨瞬息便落。
田冬兒忙上前,一把拎起陳學海,心道:這白癡也太冇用了。田冬兒手扶著陳學海肩膀,覺感覺掌下溫熱一片,藉著月光扳過學海身子一瞧,衣服已被洇濕了一大片。田冬兒忙一把扯開衣袖,隻見學海肩上嵌著一枚鐵蒺藜,忙上手取下。陳學海卻吭也不吭一聲,田冬兒再看,早已是麵如白紙暈死疇昔。
不一刻水滾了,田冬兒看一眼陳學海還是人事不省,心想擔擱不得了,忙將鍋端到一旁。待鍋中水變溫,田冬兒脫下陳學海的衣服,藉著火光細細看那傷口。
陳學海見三人如鬼似魅,嚇得喊也喊不出聲。
陳學海“嗯”一聲,穿衣服,烏黑上身裸著露在天光裡。陳學海骨架不大,肌肉均勻,看起來倒不是表麵那般斯文荏弱。
陳學海驚得四肢有力,一身盜汗,不知身在那邊,昂首望去,田冬兒也是麵色慘白,正喘個不斷,手中九節鞭上鮮血點點。
田冬兒轉頭看看,隻見那火堆上堆著一堆不知從那裡找來的樹葉子和樹枝,被雨打濕了的樹葉和樹枝升騰起濃煙,卻冇有半燃燒光,再一瞧,牆角那堆乾柴仍好端端地待在一旁。
呯呯幾聲,幾道勁風貼耳掠過,有硬物射入空中,激起灰塵。
田冬兒心急如焚,故意扔了學海去寨子一探究竟,又不忍心,想他那遠在浙江的家裡如果曉得他一介墨客葬身在這深山以內不定是如何的悲傷。
田冬兒迷惑道:“你這白癡也太害臊了。”
田冬兒道:“這雨打的樹枝子哪來的?”
田冬兒將一鍋雨水端出去,用洞中的幾塊青磚壘了個簡易爐灶,將鍋架在乾柴上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