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然隔了一陣才答覆,“如何?”
水元素濃烈不能算是件功德,因為夜魔害怕的是火。早前燃起的火堆漸漸燃燒,直待連火石都暗淡下去,汐然歎了一聲時運不濟,也無可何如,夜魔還是能感知到天然火與邪術會聚火焰的分歧的,再者現下也不曉夜魔已經浪盪到了那邊。
不曉是否是因身邊守著玖言,夜魔過境所帶來的不適感減少了甚多,更不再那般繃緊神經的感知著外遭夜魔的行動,彷彿放心。
雨後初晴,氛圍幾分清爽,玖言髮絲上綴著的雨珠滴落在額角,汐然眯了眯眼,瞧他精美睡顏,終究緩緩想清,無法自語,“不是說妖仆不得善妒麼?”
日頭沉得很快,陽光斜射時隻不過將好的落在樹梢,樹林當中大略被陰霾充滿,襯著森森成堆白骨,散著濃濃滅亡的氣味。估摸著時候差未幾,汐然喚著玖言停下,落坐在一巨獸的肋骨上,在林間生火。
話音還未消逝,樹葉間的聲響自遠方垂垂騷動起來,光影之下可見猶若飄零著成群的夜魔,若浸在水中詭異的漂泊著,瞧不見衰頹衣袍外的四肢。玖言聽話的閉上眼,汐然亦緩了呼吸,凝神。
鼎虛古墓位於一伶仃的島嶼之上,遊離於眾隱族範圍以外。鼎虛本人傳聞是一名隕落的神,但小倉鼠道神即便是再不濟也不會讓自個的陵墓任憑凡人肆意收支,他該不過是一介上層位麵的小修,空間大亂的阿誰年初不慎被捲入,隕在了此處。
夜魔浪蕩得近了,那些似水中散開的長髮偶爾掃過汐然的臉頰,乃至有手握住了汐然的手腕,轉眼又消逝,徒留那說不出的觸感。
“下雨了。”語氣平平。
汐然同玖言自顛末幾次空間傳換後,便一向驅獨角獸趕路,意在跟上救援隊。但兩方皆是儘力在趕路,汐然一方又遲了兩個時候解纜,估摸入夜之前能進入鼎虛古墓第一地區,卻冇法同救援步隊彙合。
玖言與汐然之間隔著的火堆,嗶嗶啵啵的燃燒著,開月朔刻晴好的氣候在入夜以後忽而起了潮濕的輕風,冇過一陣便下起細瑣的細雨來。
汐然曾見過夜魔的模樣,鬼巫袍下乾癟的軀體,偶然轉過來的衣袍之下隻要一張焦黑的臉,眼窩處兩個烏黑的深洞,留著涎水的嘴邊收回桀桀的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