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九淵手一抖,就把鏡子給壓下去了,深吸一口氣,情感不穩地罵了一句:“真是見鬼。”
北九淵總算是想起來了,初初在義莊見麵時,清池便是用這筆往死人臉上刷腮紅。
北九淵神采很龐大,抬開端眼神冷颼颼地落在清池身上,道:“你在乾甚麼?”
清池瑟瑟安撫道:“你看開一點嘛,人返來了就好啊……”想了想,彷彿她又冇有甚麼錯,為甚麼要這麼心虛呢,便又道,“並不是貧道用心如許做的,貧道也是想讓你走得鮮敞亮麗一點啊,那裡想到你這麼快又半路折返了。”
北九淵對她這一反應更加不滿,整張臉都是緊繃著的,道:“如何的,你不是說不丟臉嗎,那你退甚麼退?”
他瞳人烏黑如墨,好像萬年荒無人跡的深淵,彷彿隻要從那邊跌下去,就再無循環之日。
“大抵鬼的賞識程度和人不一樣。”
北九淵端坐在床上,曲著苗條的腿,隻勘勘隨便的一個行動,看來都暗含著氣勢。他道:“你就這麼焦急要送我上路?我冇記錯的話,我不過閉氣睡了兩天罷了。”
北九淵扶額,好不輕易摁下了額上跳起來的青筋,沉沉道:“那麼你在我臉上做了甚麼?”
那腮紅筆從他的衣衿滑落而下,一起都拖出一道紅豔豔的陳跡。
鏡子裡的人被化得臉腮通紅,粗眉白麪,嘴唇更像喝了血似的。這都甚麼玩意兒……
北九淵真是氣得肺都要炸了,道:“去把鏡子拿來。”
北九淵陰測測盯著清池道:“哦?你是但願我一起走到底不返來了是嗎?”
清池道:“氣候大了,不早早送走你,萬一有味瞭如何辦?”
北九淵閉了閉眼感到心力交瘁,真是多一眼都不想瞥見她。
她又重重地歎了口氣,“你這麼能打的人,如何說冇了就冇了呢……”
清池連連擺手:“貧道不會對死人有非分之想的,這個你放心。”
清池在他床邊坐了一陣,看著他溫馨的容顏,看久了也還是有種淡淡的哀傷繚繞心頭。她想了想,從箱子裡拿出一套器具,給北九淵修一修麵貌,再梳一梳頭髮,邊歎惋道:“貧道和你隻熟諳相處了短短的一天半日,冇想到轉眼的工夫就已陰陽兩隔。世事無常,貧道看得開,但願你下了陽間也能看開些。但不管如何,你也是為了救貧道才受的傷,貧道無覺得報,隻好把你打扮得整整齊齊……”
“貧道早就勸你過,看看你的長相這麼好就曉得你活不過兩集,成果現在纔剛演完一個前情撮要冇想到你就這麼快領盒飯了……”清池絮乾脆叨地說著,手上的腮紅筆一下一下往北九淵白淨的臉上畫著,比以往的都要猩紅,“不過你放心,有貧道在,你這妝少不了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