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紅衣服、爆炸頭的女人委實聒噪。不過她也問出了中間一明一暗兩個男人的心聲。
懶,還真是個懶妮子,蘭在黎輕歎。兒時她就懶,三歲的小人兒每天將十歲的他教唆得團團轉。她身懶,心卻小巧七竅,她是個自我天下窮奇豐富其彆人等閒連邊都摸不到的小白癡。
金童玉女已漸行漸遠,金一瘋還兀自唸唸有詞、喋喋不休。
她決計神奧秘秘:“徹夜?你們都帶著條記本呢吧,姐姐我倒有個好去處。喏,瞥見冇,這四周幾家賓館都有網線。去開個標準間,實惠還便(bian)宜,不比擠網吧強!我跟你說,現在中小學也放假了,不必然你們還找得著空位兒!”她噠噠嗒一氣說完,然後投給帥鍋一個不消太感激我的含混眼神。
他不由得對她微微一笑,這笑容不含雜質,由心而來,仿若她就是他的心。而她也回以勾唇,這笑陋劣、戲謔,純粹是對一個陌生人的無聊的無聊。
她感覺我無聊。這是蘭在黎的自知之明。他想起周易那雅痞的一貫論調:女人對陌生男人對她超越一分鐘的諦視無外乎兩種反應。一種是或較著或隱晦的喜怒怨嗔,收回的信號是你能夠上她;但最好一次,因為不管明騷或暗賤,總風趣卻有趣,一次足矣。另有種反應則是冇反應,這信號就是她能夠上你且可多次;因為在她你是想踢就踢的床伴,在你她是風趣且有味的極品。
她梳著一條四股的麻花辮子,辮尾用藍色的絲帶紮著一個繁複的胡蝶結,辮梢中轉腰際。髮色是天然的,冇有耳洞,冇有扮裝,冇有項鍊。身上一條白底藍花的旗袍款式的碎花棉布裙,臂上搭著一件玄色洋裝小外套,腕上一塊蛇皮複古腕錶,腳上,腳上一雙安踏藍色網球鞋。
周易,蘭在黎這纔想起周小瘋子這個不定時炸彈。如果讓他於此處撞見已然長成如此誘人的周驀,且她身邊另有隻一樣誘人的蒼蠅。並且是飽睡的如狼似虎的非人周易。蘭在黎難以設想這類局麵的不成節軌製。最起碼,他這多年的男性沉寂會真的變成周易一向打趣的為了她的守身如玉。這是一個普通男人本能的本相迴避。
看著周驀這個小書呆的裝傻,再看看帥鍋的“慾求不滿”,金一鳳不由善心大發。
酒足飯飽,周易起家打電話叫他們的司機,卻被蘭在黎止住。“今晚有些高,明早吧。”
她長大後的模樣,蘭在黎隻見到過兩次,雖是比來,卻都是從照片中看得,且第一次隻倉促一瞥。但是,那詳確的眉眼、那老是漫不經心的眸子、那微翹的一點朱唇,乃至那淺顯衣裙下噴薄的妖嬈曲線,都一點一滴在他腦中纖毫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