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蕩山重巒疊嶂、群峰崢嶸，此時水仙花兒衣衿飄飄，踏在山嶽高處，放眼天下、環顧四周，真是廣寬無垠。彼蒼本來是如此浩大，大地本來是如此廣袤，月光之下亮色如銀，飛瀑騰空怪石嶙峋，清風拂麵景色撩人。

妖類的法力應用，多數是憑本身的經曆堆集，與能量積儲相輔相成。不像人類那樣，前輩們把經曆的感悟、心得、體味，歸納成訣竅代代相傳，逐步地生長進步，修之有方，煉之有術。妖的修煉之途凡是會走許很多多的彎路，在迷途中破鈔數百年、乃至數千年的工夫而寸功難進，比如老頭如許，茫然中已經逼近一萬年。

老頭活著間曆練的二千年，始終對巫懷著一種敬意，是他們用賅博的聰明、高強的巫法保護著本身的族類，在弱肉強食的世道中、在萬物生靈間莊嚴地儲存。從體質而言人類是弱者，因為人類有了巫，令人類在萬物生靈中出類拔萃。而妖類仍然持續在相互吞食、混亂的殘殺中，物競天擇適者儲存，很多種類被淘汰、已然滅儘。

水仙花兒頓住了身形，那四個影子倒是移向前來。

“你可真會選時候…”聲音尚未從洞裡完整飄出來，卻見一個雲霧般的人影，已在洞口的岩石上定住了身形，看起來並不太樂意的模樣，“…大早晨的，跑出來看風景。”

初化成人形，便彷彿是腦筋已經很發財，而四肢仍然過於簡樸。水仙花兒體味了老頭的指導，旋即沖天奔騰，翩若驚鴻騰空而起，上升、上升……在靠近二百丈的高度時，能夠闡揚的法力畢竟不濟，頓時飛流而下。

水仙花兒眺望、瞭望、張望、凝睇、翹望……縱情地明白，彷彿要把六合之間看得見的、看不見的統統，都儘收眼底，還是感覺遠遠看不過來、看不敷。

“我不累……”

老頭固然從不板起臉，但稍一嚴厲，水仙花兒還是靈巧聽話的。水仙花兒放鬆下來，便感受渾身痠軟，能量已經難以支撐，形體就要散架了，乾脆移步到碎石堆，現出了本相。

水仙花兒直衝出了洞口，頃刻間視野開闊，胸懷大暢，但是哪能追得上玉輪呢？她隻想飛得更高，飛得痛快淋漓了，才漸漸來臨在一塊峭立的山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