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扁著嘴抹眼淚：“天太冷了，太陽這麼晚出來，這麼早歸去，還老是陰陰的，都給我凍僵了餓瘦了。”

阿葵盯了那老梅樹好久好久，低低開口：“她那麼美，卻不高興。梅花是不是都如許？因為孤傲地開在夏季裡，冇有朋友，以是高興不起來。”

“哼，不當就不當，小白眼兒狼。”何未染攪了攪鍋裡的羊肉，又道：“府裡的醋都給熏完了，你去打兩壇老陳醋返來。”

阿葵眼神裡的半信半疑藏都藏不住，李苦兒一點她腦門：“何姐姐說的話你都思疑呀？”

李苦兒點頭：“我還是喜好和你一起，做菜。對了，明天這羊肉湯有甚麼說法冇有？”

此時兩人正步至齊三少年中時新造的彆院西牆下，李苦兒跟著阿葵聳聳鼻子，彷彿模糊聞見一股淡淡的花香從牆內傳來。

阿葵笑嘻嘻隧道：“好呀好呀，那我要叫大黑貓一起來烤火，比來天好冷，都不曉得它躲到哪個角落裡去了。”她說著，又換了可惜的神采：“哎，但是哪兒都冷呀，它長得又不像我這麼敬愛，大家都喜好，如何能要到吃的，找到暖和的處所住呢？”

李苦兒將何未染所言一一記下，道：“聽起來也不難嘛。”

何未染從中間的桌上端來一個木盆，內裡是泡發的黑豆和雲豆。

“苦兒姐姐你聞，好香啊。”

這一日，陰了好久的天終究下起了大雪，雪落到地上，屋上，樹上，積得厚厚的，到處都是冰冷的紅色。靈溪縣很少下雪，即便下雪也不會保持太久。這一場雪下來，便是冷到了極致。婦人們洗菜洗衣裳，手凍得又紅又腫，繡娘們也停了活兒，捏著繡花針手顫顫的如何也紮不準，街上做買賣的小販都是縮著脖子攏著袖子顫抖抖的，連老母雞都要踮著腳走路，隻小孩兒鎮靜得不得了，一個個裹成小棉球在大街冷巷裡歡叫笑鬨，一點也不怕冷似的。阿葵卻不知為甚麼特彆不歡暢，她比來老是蔫蔫的打不起精力的模樣，李苦兒給她穿上小時候的棉襖，她還經常趴在窗邊發著小抖唉聲唉氣。

“喲，還哭起來了呢。”何未染笑著拿帕子給她擦淚：“要不你先到灶邊去烤烤火？轉頭我給你做點兒吃的，就有精力了。”

“真美。如果我們院兒裡也種一棵黃梅，到了寒冬臘月便不會冷僻了。”李苦兒道。

因了世子妃身材的原因，他們分開的時候，已過了冬至。王府又規複了原樣，統統都顯得井井有條，卻不免讓人感覺太冷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