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吧，也是，剛纔她問我們是誰的時候，我都不曉得說甚麼好了。那我們現在如何做？”

何未染念一句佛號，道：“老衲和小徒自虛無山一起雲遊而來，路過此地，腹中饑餓，望女施主給些齋飯吃。”

“我怕她把我們兩個當賊呀，這麼大的事，解釋也解釋不清，乾脆先給她暈了吧。”

“入了他的夢，就去問問他殺牛的啟事。摸透了啟事，才氣給出個合適的成果不是麼？”

“何姐姐，你為甚麼要把老闆娘弄暈呀？”兩人站在床前，看著床上並排躺著的佳耦，提及話來。

“我……我……”牛母啞口無言，留著眼淚，半晌，才絕望道：“我冇有彆的挑選，身故於那屠刀之下，我深切體味那種痛苦，驚駭，另有有望。不管如何，我都不想讓我的兒子也如我普通，被如許殘暴地殺死。”

何未染和李苦兒坐在院中的竹椅上，四周打量。豬圈的豬還在，牛棚裡的小牛犢已經不見了。她們又看向西邊草房。那草房門扉半掩，有嘭嘭嘭彷彿是剁東西的聲音。血水從屋子裡流出，就像一條蜿蜒的紅色溪流，帶著濃厚的腥味。

李苦兒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下連聲音都變成老衲人了……兩人到董老闆家門口，何未染敲了門。不久，門開了，開門的是老闆娘，身上圍了塊布兜，染了血，看不出本來的色彩。她見是一老一少兩個和尚，不由一愣，隨即擺出惶恐的模樣，道：“兩位徒弟何事登門？”

何未染不答，捏著拂子在老闆娘麵前甩了兩下。老闆娘又閉上了眼，直直向後倒去。李苦兒趕緊跑到她身後將她扶住，與何未染一同跌跌撞撞地將人抬回房裡。

“呃……嗯，嗬嗬，是有何姐姐。”她不敢再持續這話題，差點兒又要說漏嘴了，含含混糊一句話帶過，轉而道：“哎呀，那董老闆在哪兒呢？我們出去看看吧。”說著就要往外走。

小牛犢也不再靠近於她，相反，彷彿驚駭極了，漸漸地退到了牛棚最裡邊的角落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認識再度迴歸的時候，她展開眼，發明本身坐在一把椅子上，還是董老闆家的臥房裡，床上卻空無一人。何未染站在她的身後，低下頭問：“來了麼？”

“你的孩子，我保彆性命無憂，至於你，放下前塵，放心投胎去吧。”

李苦兒驚駭了，牙齒忍不住顫抖。何未染手上的拄杖也開端嗡嗡鳴響，就彷彿在抽泣一樣。何未染起家，往地上敲了敲拄杖，遏止了它的悲鳴。李苦兒也跟著起家，兩人到了草房門前，自門縫望出來，屋內暗淡，隻一束光自西牆殘破的木窗欄射入，照亮一地的赤色。李苦兒瞪大了眼睛，身材都顫了起來。那是一地的黃牛碎屍，有前蹄，有後腿，有臟器，另有身上各個部位的肉塊，血淋淋的。再往裡看，北麵的台子上，董老闆正光著膀子剁牛脊骨，他渾身都是血，麵上有暴戾之色。而他身後的牆上，掛著兩張牛皮，連著牛頭，一大一小，恰是牛母和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