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話，搖歡也不敢再提話頭。

尋川不語。

尋川掃了一眼，他疇前不熟諳辛娘，天然就更不會熟諳薑易，隻這一掃，他似瞧見了甚麼，又細心地打量了一眼：“此人有仙骨，並不是淺顯凡人。”

冷靜地走了一段路，搖歡忍不住又問：“那辛娘這麼聰明，到底知不曉得薑易的來源？”

辛娘已經和孟衝有過幾招言語間的過鋒，大底是被踩著了尾巴，她徹夜看上去戰役常老是溫溫輕柔的模樣非常分歧，那鋒芒俱厲的模樣看得搖歡都有些不熟諳她了。

他們站在大廳房梁最後一根頂柱前麵，頂柱前用紫檀雕花屏風隔開，兩側皆擺放了貴重的花瓶擺件。

辛府。

如投入心湖的一粒石子，明顯那麼不等閒，卻把他攪了個天翻地覆。

可這會，搖歡卻被帝君這一句話問得瞠目結舌，嘴笨得答覆不上來。

那你呢，惦記嗎？

被押出去的人恰是薑易，辛娘深愛的阿誰將軍的轉世。

照理說，按平常帝君賢能漂亮的性子，也不會再難堪她，可本日帝君就像是非要挑刺普通，微淡了語氣：“不準反問。”

想起又如何？他困在循環裡，每回死去都要反覆一遍往世，敬愛的人求而不得，他每次循環前塵皆忘，那種有力感恐怕比不知絕頂的循環更可駭。

遵還是理來講，光那輩分，就是搖歡叫一聲爺爺都使得。隻是……

先生年紀漸大，有一日奉告他：“我是個墨客，平生也並無功名。當年貧困得誌間遇一美意女子援救，願出銀錢替我開個書院，獨一的要求便是你。若不是我現在手裡另有著她當年贈送的玉環，我都怕這是狐妖入夢，是我的臆想罷了。現在我已交不了你，本日我連同金銀和這玉環交與你，你今後想做甚麼便去做吧。”

孟衝當下神采一變，丟臉了幾分。

搖歡鬆了一口氣，隻是有些愁悶地噘了噘嘴：“不是我想心煩，隻是我總感覺和我有甚麼關聯似的，可我不曉得這類感受又是從那裡來的……”

孟衝眼皮子一跳，還未反應過來甚麼舊賬。就見辛娘反手把立在她身邊的辛兒一把推了出去，眉眼一厲，喝道：“混賬，我憐你年紀悄悄賣身不幸，又因周身狼環虎伺，憂你嬌嬌女兒就要遭到毒手，竭儘儘力援救一把，你卻做了甚麼功德？”

惦記嗎？她惦記啊！

幾個婆子把孟衝砸壞的碎片清理好後，又按著辛孃的叮嚀備了茶，押著辛兒便先退了下去。

這句話像是山穀裡的覆信，在搖歡的腦海裡奔騰了好幾次，直到一聲聲減弱，她彷彿纔看清帝君現在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