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川瞥了他一眼，猜出貳心中所想，思忖一瞬道：“半柱香，雨就會停了。”

搖歡蜷在溪底的身材動了動，她昂首望向就站在她身前的帝君，他一身白衣，長身玉立，那五官俊朗，麵若冠玉，是她見過的人裡長得最都雅的。

他信步走到了溪流邊，撐得極低的傘終究微微抬起，讓不遠處的山神看到了他的麵龐。

他就著那鬆開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不等了。”

搖歡展開眼，透過清澈的溪水望上去。夜色裡，山神有些矮小的身影落進她的眼底，她眨了一下眼，重新埋回腦袋，一聲不吭。

他本來都想好了，今晚借她掐一掐揉一揉，成果她朝他懷裡塞了塊玉墜子，回身就走了。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很禁止的隻是悄悄覆蓋，像是怕嚇著她，那麼謹慎翼翼。

他得順著這個溪流去看看，免得山腳下的村莊遭了秧。

他的眸光淡淡，就似今晚大雨前的那月光。雖暖和，可落在他的身上時，莫名就感遭到了來自於他的威壓。

他在這，雨都停了。

整片六合都似被雨水澆透了，耳邊再也聽不到彆的聲音，他立在岸邊，隔著溪水似也能瞥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

少女的青澀如含苞待放的花，花瓣仍閉合著，卻擋不住花蕊鬥麗。

神行草能讀心，不管他道行有幾年，這會心智也就比他化形後的三歲小孩再聰明一點點，哪懂為甚麼喜好為甚麼不喜好，他最直觀能體味的隻要情感吵嘴。

餘香沉默。

他的聲音輕不成聞，那雨聲把這三個字衝得七零八碎，搖歡還未聞聲，便已消逝在了丁零作響的雨聲裡。

山神一走，尋川踏著漫上兩岸的溪水，巡著她的氣味一起往前行。

她忍不住遊到岸邊，從水底探出腦袋時，龍身化形。她身上隻穿戴一襲清透的白紗，雙臂擱在岸邊，就如許昂首看著他。

他趕緊抱拳施禮：“小仙愚笨，不知神君來臨……”

尋川鬆開握傘的手，那柄傘悄悄地懸浮在兩人的上方，溫馨不動。

搖歡在溪底找了塊最深的處所，就著鋪在溪底的鵝卵石，盤起了又長了很多的龍身，悄悄蜷在水底，閉起了眼睛。

那雨滴一滴滴打在他撐著的傘上，那聲音清脆，不測得讓他本來有些怠倦的心垂垂安寧。

“搖歡。”他聲音低低的，叫她：“上來。”

“她停不下來。”尋川從林中深處走來，他雖撐著傘，大雨還是沾濕了他兩側的肩膀，卻不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