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等她爬起來,停在路邊小憩半晌的車伕受了驚嚇,也不管產生了甚麼,馬鞭一揮,忙驅馬分開。
尋川天然曉得,那頌了一半的引魂陣法凝成一束金光直指香爐裡的牡丹花妖。而被困在香爐裡的厲鬼還在掙紮著想要破爐蓋而出,病篤掙紮間,擠出幾聲破裂的聲響,斷斷續續,讓還待在屋頂的搖歡聽得一清二楚。
搖歡一起出了豐南鎮,也不曉得該往那邊走,就順著盤山的官道一起往前。
餘香瞥見被收進香爐後,有一刹時怔然不知所處的厲鬼,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後嚇得一聲尖叫,連她的原身也不要了,忙不迭從香爐裡鑽出來,慌不擇路地往神君飛去。
暗沉的天氣放亮,鼻息間滿溢的陰涼之氣被微風一掃,頃刻煙消雲散。
尋川一句“無妨”話音剛落,收到了搖歡的眼刮子,側目看去時,屋頂隻留下一道殘影,就不見了搖歡的蹤跡。
就在此時,一向沉默不語的帝君鬆開手。掌下風陣一散,他凜冽著端倪,那雙眼似藏著冰雪,沉涼冷酷:“我替你破陣。”
就在此時,神行草看準機會,猛得把手中的熏香爐擲出。那香爐在空中劃過一道金光,勢如破竹般劈麵往搖歡而去。
她低頭看了眼已經被劃破的衣裳,聽著香爐裡的厲鬼一聲一聲反覆著“霧鏡”兩字,歪頭看向陣法中的帝君,摸索著問道:“帝君可否留她一條性命,她曉得霧鏡的下落。”
以血祭陣豈止是引幾滴心頭血便能解的,心頭血隻能作為引子,把全部法陣的反噬引到搖歡身上。那厲鬼的確能脫陣而出,但搖歡卻要替她困在陣中,受法陣反噬之苦。
隻是搖歡出世未深,不知民氣險惡,也不知這牡丹花妖身後化為厲鬼還如此會算計。眼看著就要被帝君奉上鬼域路了,一時心急,才跳了出來。
時來世風開放,她見過民風剽悍的夷北地區的女子寬衣水袖,縱馬長歌。也見過江南婉約的君姣女子,行商落戶。就連那天子腳下,世家女縱馬過街也是常有之事。
過耳的風把兩片草葉吹得顫顫巍巍,似要被風給刮跑普通,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兜住他腦袋上的兩根草,費解地問道:“小蠢龍又生哪門子的氣?”
然,就這麼一瞬的朝氣。
神行草一聽,大喜。
厲鬼吃痛,又受兩麵夾攻,當下驀地甩開死死咬住她不放的搖歡。剛把搖歡撞開,香爐精已經飛身至她身前,她本來是想把搖歡拽進她的香爐裡,可起勢太猛,這會收勢不及,竟生生把厲鬼給收進了香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