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如許的。”桓姚哭著道，“但是，姨孃的仇一日報不了，我就一日不得擺脫。”

而另一人，則是一度與李氏平分秋色的後起之秀馬氏。李氏之死，少不了她當初在桓溫眼進步讒言。桓姚清楚地記得，當年她回府時記念李氏時，挺著大肚子站在桓溫身後的馬氏，看似小意和順的神情下是多麼幸災樂禍。

張源身為桓歆的親信之一，對於桓姚的身份是略有所知的。在他們這些忠心跟隨桓歆的人而言，主君在大事上並未犯胡塗，其他便都是末節，固然說不上大力支撐，倒也不會跳出來反對。是以，擔憂本身失禮衝犯，一見到桓姚他便立即低下了頭哈腰深深一揖，重新到尾未曾多看一眼。

桓歆牽著桓姚的手，將她引往一旁的偏殿，“本想讓人將她們送去讓你過問，但廣明宮畢竟是你寢宮，不好擾了平靜，便還是勞累你走一遭。”這幾天桓姚從未主動來看他，讓他有些落寞，是以，也算是找個藉口見見她。

來者是兩個衣衫臟汙，髮髻蓬亂的婦人，身上都綁著繩索，嘴巴被堵著，被身後的小黃門一腳踹在膝蓋窩上，俱都一個踉蹌跪倒在階下。

真是風水輪番轉，她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嫡母，現在淪完工了階下囚。

“這是何人？”桓姚轉頭問桓歆。

“姚姚，你不必如此。”桓歆當真地望著她，“想如何做，就說罷，我全聽你的。”

南康公主痛得慘呼一聲，幾近要暈疇昔。

很快，馬氏便超額完成任務。看著南康公主血肉恍惚爛成一片的臉，桓姚對勁地笑了。鼓勵之下，人的動力都是無窮的。

南康公主恨恨地瞪著桓姚與桓歆，馬氏的眼中卻儘是惶恐。成王敗寇，一向與桓歆對峙的她們，在桓歆一進建康城就被人抓了起來，現在看來多數是不會有好了局的。

不過，脾氣愚直的明顯不止那前朝武官一人，桓姚一出來，立即就有人迷惑地詰問道：“楊校尉，我朝何時竟有了皇後孃娘？”他一向傳聞主君不近女色，未曾婚娶的。

桓姚勾了勾唇角，笑意不達眼底：“如此倒是多謝三哥。”這兩人，算是讓她不再過問桓溫的賠償？

外頭大雪初停，即便有陽光也很冷。不過桓姚被知春用各種襖子外相大氅裹得嚴嚴實實，一出室內，又有效爐子熏得暖烘烘的小轎等著，一起進了勤政殿，到了門辯才停，是以桓姚這一起倒也未感覺酷寒。

初知此事，他又氣憤又憐惜，終究卻都歸於一聲無法的感喟。她隻是不信賴，他會情願為她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