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開赴，小眉煙倚在亭柱上遠遠地看著，直到漫天白雪把遠去的足跡都覆蓋，他才斂去眉眼中的和順和落寞，眨了眨微紅的眼眶，撐起傘，回城。

半晌後，小喬問：“以是你就一向在這裡等他返來？那麼多年疇昔，你早該曉得他回不來了。”

“這位是……”小眉煙看向陸知非。

聽著這琴曲，幽靈們又重新溫馨下來，神采漸趨平和。

不消轉頭，陸知非就曉得是商四來了。

帶路的人是小喬，他很熟諳這類戲園子的佈局，更曉得能如何有效地避過來交常常的人。

小喬也在打量著少年，對於同春秋段的男孩子，總歸忍不住多看幾眼。少年對此卻很淡然，彷彿底子冇領遭到小喬的目光一樣，東西送到，就走了。

“我曉得了。”小眉煙把衝動得略有些顫抖的手指收進廣大的袖口裡，燭光下，那彷彿重新抖擻出世機的臉真是明豔動聽。

至於為甚麼要待會兒？不過是商四體恤朋友，深怕朋友滿心歡樂地疇昔，卻因為對方的忘記而失落心傷。

分歧的是這內裡的很多人都是當代的打扮，或一臉別緻、或滿目哀痛或麵露不甘地呈現在這裡。這些人應當都是剛死，或死了冇多久的。

他一步踏進風雪裡，聽到前麵的人說：“不要轉頭，張韞之。”

大腦快速轉動，陸知非抬起手湊到小廝身前，“票根能夠還給我了嗎？”

很久，小喬幽幽的聲音從中間傳來，“小眉煙跟我們很多人都不一樣，他能用最利落的手腕殺人，也能唱最委宛的戲，各種身份轉換自如，彷彿天生就是吃碗飯的。我之前在上海時就常傳聞他的名字，一個伶人，冇有受過專業練習，卻能屢建奇功。”

陸知非深吸一口氣，“走吧，我們先去背景。”

陸知非和小喬混在人群裡列隊檢票，那感受很奇特，因為你的前後襬布都是鬼，那股子陰氣環繞著你，再淡定的人，都會感受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直竄頭頂。

美豔的伶人在咿呀委宛地唱著，每一次回眸都含著無言的情義。唱啊唱啊，雪花紛繁揚揚地落著，鋪滿了遠去的路。

統統已經籌辦安妥，陸知非和小喬站在鬼宅前塗上了少年給他們的水。玻璃瓶剛翻開的時候，那水泛著一股難言的臭味，但是塗上後冇過幾秒，陸知非就聞到一股奇特的暗香從手腕上傳來。

三刻鐘後，街角的咖啡店。

隻見他搬了把凳子放在戲台中心，然後抱著三絃施施然坐下。苗條的手指放在琴絃上，一撥，珠玉般的琴音迴盪，隨之響起的，另有少年清冷嗓音唱出的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