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固然武功高強招式淩厲,卻明顯敵不過人海戰術,未幾,屋外便是趕來了更多的王府侍衛,已將全部書房圍得水泄不通。一個騰空躍起刺倒一個侍衛,馬上便有下一個衝上來,雙拳難敵四手,垂垂那黑衣人已是顯出疲態,行動遲緩間身上已是添了數道傷口。
比擬那大怒之下如同發瘋的雄獅普通的攝政王,一邊坐在長椅之上神采陰鷙的世子冷齊灃就更像是一隻凶險暴虐的鷹隼,聞言勾唇嘲笑:“不就是一個懷了孕的丫頭麼,父王何需如此起火?隻要父王一聲令下,齊灃徹夜便可派了人去血洗公主府,不留一個活口!”
雙麵繡的錦布內側,用金線繡工工緻整繡著一個“瑜”字,一瞬腦海當中無數畫麵閃現,這雙虎頭鞋,竟是她幼時穿過的?!
包抄圈中,黑衣人一個回身抽出腰間軟劍,一瞬寒光閃爍劍花狼籍,與身前侍衛纏鬥起來。
“息怒?!現在瓏瑜那丫頭已是懷上了子嗣,叫本王如何息怒?!”冷嵐聞言轉頭,一掌擊落身側的白瓷花瓶,瞪圓的瞋目明滅嗜血寒光。
冷齊灃嘲笑一聲,神情可怖:“既然這瓏瑜公主殺不得,戰役亦是打不得,那以白相之見,我攝政王府又該如何?難不成績如此乾等著那孽種生下來再備份賀禮送去不成?!”
皇都盛京外十裡,枯樹參天的古木林,馬車之前兩名女子聯袂而立,不住朝著身前小徑翹首瞭望。
祭壇之下,文武百官世家貴族跪了一地,攝政王冷嵐立於中壇,俯看忠心叩拜的群臣氏族,心中升起稱心:“祭天禮成,而後東離受神明庇佑,福澤千裡,定將國泰民安千秋萬代!”
本來由一國君主停止的請神叩拜典禮,今次倒是有所分歧。天子,本是上天派下統領人界的魁首,而請神典禮亦應由“天子”完成。但現在東離皇位空懸,是為“天子”人選不決,故而除卻攝政王以外,另一名即位候選人瓏瑜公主亦是要停止請神大禮,本年的東離祭天典禮,將由攝政王和公主一同完成。
閒閒坐在圓桌之前,看著繁忙的禮官,那堆積如山的禮品當中俄然呈現了一個翠綠色的小盒子,內裡的繡線都抽了絲,和四周極新貴重的禮品一比,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公主!”兩名侍女臉上揚起明麗笑意,齊齊迎了上去。
同一片夜空下,東離攝政王府後院配房,肝火沖沖的安王沉臉大喝一聲,一掌擊在身前的紅木方桌上,掌風之勁竟是將那實木桌腳齊齊劈斷,桌麵碎成三塊重重砸向空中,將堂下返來複命的田太醫嚇得一下跪倒在地,瑟瑟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