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罪臣王維俯身大稱惶恐,又聞殿前戶部尚書劉大人跪地啟奏:“啟稟聖上,德太妃娘娘生辰已近,又逢瓏瑜公主大婚之際,如此大喜之時實在不宜行連誅之罪,微臣大膽,懇請皇上輕判王太尉欺君之罪。”
高位之上,東離國君淡淡勾唇,聲線清冷:“劉大人所言也算有理――如此,傳朕旨意,罷王維太尉之職,降為七品潛州通史;廢王維之子王思遠東離駙馬之位,禁其永久不得入朝任職;除王維正室安陽夫人封號。本日王家欺君罔上之罪,朕念王維奉養兩朝君主功過相抵,禍不及九族;王維本日前去潛州到差,不得有誤。”
未幾,便見著兩個年逾半百精力抖擻的老奴攜了幾名宮婢進到殿中,俯身跪地呈上幾盤衣物金飾來:“啟稟公主殿下,老奴奉德太妃娘娘懿旨,為公主殿下送喜服來了。”
嗯,半晌,方聽高位之上傳來淡淡女聲:“那便這麼辦吧,”話落,幽深鳳目淡淡掃過殿下跪著那老奴的臉,公主勾唇輕笑,“同是德太妃禦賜的宮服,想來,桂嬤嬤也不會再有貳言了吧?”
那一日,東離皇都盛京,滿城張燈結綵,紅色幡旗頂風而展,舉國同慶;
不得不說,這王太尉不愧是縱橫朝堂多年的老臣,最後時候這一擊決死相搏,見效明顯。
鶴髮覺本身每次一寫到駙馬和公主文筆就變得比較有愛啊哇哢哢~
舉目遠眺,溫軟的夏風拂麵,悄悄浮動了那如絲綢般柔潤的褐色髮絲,那負手立於重雲殿外百階之上的男人,遠瞭望去,便像是一副雲煙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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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環輕動,步步生蓮,於一片鎏金光暈中有人徐行而來,烏黑的髮絲綰成髻,支支八寶綺玉簪相映如墨髮絲間,珍珠的柔光稱上娟秀臉龐。
紅唇輕彎起一抹淡笑,鳳目悄悄掃過殿下老奴模糊透著傲氣的老臉,公主淡淡開口:“衣服拿歸去吧,本宮不喜紅色。”
殿上氛圍詭異沉寂,高位之側,侍女適意垂眼瞥了瞥堂下身子生硬的桂嬤嬤一行,心中揣摩一番,輕聲開口:“啟稟公主殿下,前日裡德太妃娘娘禦賜的那匹玉麵蒼月錦,昨日司織坊已製成了宮裝送了來,奴婢看著感覺端莊又喜慶,本日的朝拜慶典,那身宮裝再合適不過了。”
殿下老奴俯身叩首,聲音宏亮:“啟稟公主殿下,這喜服並非是大婚當日穿的喜服,而是本日公主殿下同駙馬一道受萬民朝拜時要穿的喜服。按宮裡端方這喜服該是由身份最為高貴的女眷為未出閣的公主籌辦的,故而老奴奉了德太妃娘娘懿旨前來,服侍公主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