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聞言微一勾唇,像是早知來人定會有此疑慮:“鄙人便是這天青樓樓主。”
第一,天青樓接活,事前收銀一半,過後收銀一半,毫不容拖欠;
堂下貴婦美目輕轉:“哦?冇想到這名喻七國的天下第一諜報構造天青樓,樓主竟是這麼一名年青女子。”
素衣女子行至廳中高位,側身而坐,一雙杏目盈盈,望向堂下貴婦。
“請夫人在此靜候半晌,我家仆人隨後便到。”將客人隱至後廳,奉了茶,紫衣少女恭敬福身退下。白衣貴婦在廳前木椅上坐下,那木椅觸手細滑色彩光潤,竟是七國可貴一見的金絲楠木;而那盞白玉瓷杯的清茶,杯蓋輕揭便是茶香四溢,那盈盈碧水間輕展的鬆尖,便是產自南疆令媛難求的“雲中露”。
天肅七年四月初七,東離貴妃白氏自縊冷宮。上念其賢淑溫婉,諡號端賢,宣其病逝,以貴妃之儀厚葬。宮中動靜傳出,白相痛失愛女突發惡疾,於同日臥病不起,上遣太醫多次入相府診治,均未有轉機。
待到國喪之事傳至西北寒地,已是五日以後。屆時護國將軍一行已行至東離北域境內,蕭將軍展信以後沉默很久,暗自測度貴妃之死背後把持之人,並心念現在情勢大變,那多年隱於西北行宮之人又將作何應對。忽念及京中滯留季子,方覺先前行事粗心,倒是悔已不及。
正想著,便聞後殿珠簾輕動,方纔的紫衣少女輕揭門簾,迎出一個素衣女子來。
杏目流光似水,白衣女子展顏一笑:“皇後親臨,便是後宮之事。”
說完便欲遞上銀票,卻被白衣女子淡笑禁止:“且慢,接活之前,還要先同皇後通一通我天青樓的端方纔行。”白衣女子眉梢輕揚:
一番話落,貴婦心中一驚,麵上雖未透露,開口聲音卻轉而生冷:“你竟是曉得本宮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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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久居高位之人,半晌冷傲以後早已規複常態,輕紗之上一雙美目將麵前這年事不大的女子看了一轉,反倒是心生猜忌:“女人便是這天青樓的樓主?”
東風從未關的窗柩絲絲繞出去,纏上屋內淡淡檀香,一屋子暖和香氣。軟榻上的人,一襲靛藍絲質錦服,上有銀線勾畫繁複柳紋,襟前袖口,深藍水紋層層相疊,做工極其精美講求;錦服以外,一身硃色外袍裹身,腰間封以同色赤朱腰帶,一身跳脫豔色,卻生生被那纖長身形襯得風韻卓然,輕微一動,身側褐色長髮自榻上滑落,絲絲垂至幔間,隨風一蕩,竟是刹時迷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