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頭看他,看那淺茶的眼眸更加幽深,看那平淡的眉眼更加清冷,他的內心有著沉重的苦衷,她驚駭,阿誰苦衷,會是她。
一襲白衣的小女人,牽著一匹玄色駿馬,看著他出來,她在瑩潤月光下笑得輕柔悄悄,眸中倒是閃過一絲微不成查的嚴峻:“駙馬,先前說了要去弄月的,我來…接你來了。”
聞言那清潤桃花目中龐大光影一閃而過,隨即垂眸掩去心中情感,沐隋楓淡淡開口:“你和流雲便按打算行事,臨時不要讓夫人發覺你們的身份,戚家也無需特彆迴應,隻需將夫人調查的環境及時來報便可。”
腦中想著這場博弈殺伐,沐越霄清俊的容顏上出現一抹素白,又聽沐隋楓在身側淡淡勾唇,輕笑開口道:“三哥,你是不是覺得經曆了前次的事,父皇已是,完整放過我了?先前數月的安靜,我也差點便要這麼覺得了…隻是現在看來,倒是緩兵之計!攻其不備,的確是那人一貫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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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血衣脫下來扔在地上,已是濕得不成模樣,滿身高低均是黏黏一層血汙,盤起的頭髮解開來,披收回一陣濃濃血腥臭。
她想問他是不是學過武,問他當年的那場病是如何回事,如若他真的在那麼年幼的時候便已練成太輕功,為何現在他的脈象裡倒是感受不到一絲內力的陳跡?她很想曉得他之前都經曆過甚麼,她也想曉得為何他和戚家的乾係會變成那樣,而本日的熊襲,她的鈍箭,她模糊感受徹夜他的變態和這些事情都有些乾係,隻是他隻字不提,她亦是無從問起。
皇營大帳,戚將軍和皇子妃一同獵殺巨熊的動靜傳得沸沸揚揚,避開去校場看熊屍的人群,沐隋楓徑直來到營區中心一頂紅色大帳前,掀簾而入。
她不曉得此時現在他在想些甚麼,實在有很多時候,她都不曉得他在想些甚麼。
看著身側七皇弟那愈發陰冷的神采,沐越霄躊躇開口,倒是本身也覺毫無壓服力:“隋楓,你還是臨時不要輕舉妄動,此事或許另有蹊蹺,佑安是父皇最寵嬖的小女兒,父皇又怎會…”
那樣的痛,她心頭那樣的痛,便是要他感同身受,這是她無聲的痛恨。
侍女流雲從屏風外繞出去,手裡持了一個小瓶子:“這個藥往水裡灑一些,去血腥味很有效。”多日的相處,她們已是有些風俗了這個時不時就弄出一瓶“有奇效”的藥來的侍女,樂桃扒在浴桶邊,看著流雲往熱水裡灑藥粉,吸了吸鼻子:“這個藥味也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