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那聲驚呼，一青衣女子快步從內殿門廊處繞出去，瞥見縮在床頭瑟瑟顫栗的少女，趕緊上前柔聲扣問。

那和順的聲音，過了好久她才聽了出來，茫然昂首，麵前是一張熟諳的臉。

腦中轟得一聲巨響，頃刻之間心頭如百花齊放，

公主俄然的竄改嚇了適意一跳，她呆愣了半晌才忪愣開口：“本日…是仲春初八…”

來人恰是安王世子冷齊灃。劍眉之下，一雙黑眸透著陰冷，冷齊灃大步走到少女屍身前，伸手握上劍柄，一個用力，驀地將劍身拔了起來。

俄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那般詭異的動機突如其來突入腦海，驚得她一下躍起，伸手掐上侍女纖細的手腕：“適意，本日是甚麼日子？！”

――

公主！適意追出來，對上神采微愣的宇文白：“你快點跟上去，公首要去明安殿覲見聖上！”

麵前的人兒，龐大的眼神，生硬的神采，看在適意眼中均是不解，輕柔執上少女的手，那手心一片冰冷。

“…適意…？”半晌，她纔在驚奇中喃喃開口。

“…小德子，小德子…你過來幫幫我，我實在是…不可…”不遠處，原在同一宮裡服侍還很有友情的小喜子滿頭大汗，抬高了聲音，焦心呼喊火伴。

“公主！地上涼…”侍女驚呼著追上去，一臉嚴峻中伴著狂喜的小公主卻充耳未聞。

“…適意，皇叔…現在在哪…？”

適意被公主這一驚一乍一悲一喜弄得憂心忡忡，但現在公主那從未有過的眼神語氣卻不容她不答：“聖上…現在應當在明安殿…寢息…”

東離，重雲殿，數個身著茶青緞袍的宦侍正埋頭搬運屍身，沖刷血跡。

彷彿…隔世…？

――啊！

抱恨而終，卻回到疇昔，天肅七年，這一年，她還未遇見蕭寒，安王還未謀反，江山還在，東離還在，皇叔…

鬼門關回，浴血重生，心頭這般狠惡跳動，這統統，亦不是夢！

小德子一臉陰沉，看著麵前屍身那雙瞪得滾圓的烏黑眼眸，儘是從心底裡生出很多寒意來。當即跪地伸手，覆上少女雙眸，卻不料，手掌移開，那雙黑眸竟是動也不動，闔不上了！

“公主可感覺冷，適意拿些熱茶過來可好？喝點熱茶，再叫廚房配些小點，奴婢陪著公主吃了再睡？”

“…呃，誒…”領頭的宦侍呆愣著應了聲，躊躇半晌，回身欲推宮門，卻聞身後俄然傳來一個清冷聲音：“回稟公主，徹夜聖上宣了貴妃娘娘侍寢，實在不宜召見公主，主子大膽，叩請公主明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