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紅顏渾身一顫，幾乎砸了手中的碗。素瑾趕快接過，道：“要不要奴婢去攔一攔？”

“是……”素瑾施了禮，這才一步兩轉頭的出了殿。

“慢著！”在他將近踏出殿門的時候，霍紅顏出聲叫道。

素瑾捏了捏手心，卻不答話。她曉得，霍紅顏心中在想著誰。固然天子每日都來，就算不過夜，也會找各種來由待上一個時候。可霍紅顏的內心滿是那人的身影，一丁點裂縫都冇有，任誰都進不去。

霍紅顏愣了愣，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喉頭髮緊。單葉庭勉強一笑，道：“本日是為兄打攪了，告彆。”

他的霍紅顏現在……彷彿丟了。

人走了好半響，霍紅顏這才撥出一口氣，雙手還在微微的顫抖，她難以置信方纔竟然跟單葉庭說出了那樣的話語。是，他們相互過分於體味相互，她從未抵擋單家是因為老王爺的哺育之恩，現在這份恩典與本身的處境比擬起來，彷彿過分於纖細。自打進宮以來，無一不是在了償，這恩也該還清了罷。

兩人就這麼對看著，愣了半響。單葉庭從未想過霍紅顏會有抵擋的一日，他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這世上冇有誰比他更體味霍紅顏。他未曾有過把霍紅顏當下人的設法，隻是老王爺曾一再的警告過他，這個女子此生都必定飄零無定，不得終老。可他那顆心仍舊忍不住掛念，馳念。他的霍紅顏是站在梨花樹下滿臉天真笑容的粉人兒，他的霍紅顏是抱病時守在床沿寸步不離的乖mm，他的霍紅顏是一舞傾城的絕色才子。

典子涯似是知他要說甚麼，當即抬手製止道：“王爺的事，想來典某也做不得主。還是請王爺他日再來，立即典某必然奉告親王在府中靜候。”皇甫太軒微微一笑，也不焦急，抬手拉下典子涯的手道：“先生但是怕本王了？”

“娘娘……”這些日子，素瑾疼的心都要化了。人間這麼多女子，為何就她活的這般痛苦？素瑾也分不清天子究竟是心疼她還是隻想獲得她，頂著滿朝文武百官的反對要立她為後。可曾曉得那些文人武將暗裡裡是如何說的？說霍紅顏是紅顏禍水，天子被她的妖術迷住了，是妖妃。天子如果娶了她，定會禍國殃民，天下大亂。

皇甫太軒見茶盅已見底，便也不再拐彎抹角，道：“本王是個粗人，不懂那些陽論詭計，也就不跟先生繞圈子了。”

初春的日子另有些許寒意，霍紅顏哈出一口氣，還能看到微薄的白霧。她笑了笑，接過碗，道：“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素瑾，我每次醒來覺著能瞥見宮中這一角六合，都感激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