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煙麵上雖無透露，但眸子裡儘是焦心之色。單柔清見此也不在逗留，領著柔月便告彆了。送了客走，蘇凡煙正要去尋蕭尹，就見一個身影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將軍府的大門，連管事柳常青都攔不住。

回想起本日衛琳琅在靈堂上說過的話，蘇凡煙一下站了起來，對單柔清道：“徹夜怠慢長公主了，他日再請長公主一敘。”

可此人死了，非論她信不信親眼所見，柳卿雲就是死了。以是她纔回到了這個傾顏宮，因她而逃出樊籠，卻也因她而返來。

“恰是。”蘇凡煙不知他為何如此一問。

霍紅顏微微一皺眉，接著端起酒盞遞到單於麵前，笑道：“我還是喜好聽皇上喚我的名諱。”

“煙兒？”單柔清見她晃神，拍了拍她的手道。

現在單柔清該是尊稱蘇凡煙一聲夫人，可介於兩人的友情她隻喚道：“煙兒。”

“甚麼？”蘇凡煙扭頭看他，“往那邊去？”

霍紅顏微微一笑，走到單於身後，伸手攬住他的肩頭，在他耳邊嗬氣如蘭：“皇上不怕人言可畏麼？”

長安城的春意被染上了龐大的哀傷。全城百姓掛上白布，街道清除，整齊的站滿了身穿紅黑袍子的金吾衛，一向延綿到皇宮。這仗勢是自古從未有過的，單葉庭單匹領軍進城，麵上滿滿都是可惜。

待那人離的近了一看，竟是一臉倦怠的皇甫太軒。一雙眸子卻閃著精芒，與蘇凡煙作了禮，便徑直往靈堂而去。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位王爺腳還未踏進靈堂，淚已先流。蘇凡煙打發了柳常青，隻悄悄候在一旁。

康盛五年，蒲月月朔。

祿笙應了一聲，這才無顧忌的道：“主子，琳琅女人和小女人連夜出城了。”

全府高低皆披麻帶孝，祿笙抖動手翻開棺木。剛瞧見裡頭那身熟諳的銀鎧，就嚎啕大哭起來。北疆到此路途悠遠，何仲守準了皇命將柳卿雲的屍首火化，此時棺木中隻要一罈骨灰和衣冠塚。

單於神采動容，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紅顏，朕曉得有愧於你。你可曉得朕為何如此厚賞柳卿雲，因為他把你帶回了朕的身邊，這一次，朕毫不會再罷休了。”

“長公主。”蘇凡煙落落施了禮。見她定定的望著靈堂，便帶著她瞻仰了一下衣冠塚，末端兩人就去了後院。

蘇凡煙看著這個本來要與她一同嫁入柳家的女子，想著當初若真是那般，現在是不是能與本身分擔一些？她搖了點頭，澀笑道：“承蒙長公主還來看望，這份惦記煙兒內心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