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接踵的三排音浪撞在焚寂上,百裡屠蘇單膝跪地,吐出一口熾熱的鮮血。
“你……寂……桐……”前塵舊事,閃現眼底,歐陽少恭隻感覺大夢一場,雷嚴臨死之時所留下的答案,便在現在殘暴揭開。
“堤壩當然要修,如果能加得更高、修得更牢一點,萬一海上有甚麼大災變,說不準還能防一下!”方蘭生換了語氣,“至於尹千觴……哼,他覺得如許就算將功補過?”
請代我,好好奉養師尊。師弟信賴,你定然能夠燦爛天墉城。
“……水虺……慳臾……”歐陽少恭喃喃。
“既來之,則安之,少俠又何必急於一時?”歐陽少恭隻是笑,轉向尹千觴,“好久不見,千觴風采還是。”
“榕爺爺?”
“晴雪人在那邊?!”百裡屠蘇又問。劍煞顛簸,他已經按捺不住了。
天墉劍閣前。
巽芳閉上眼睛,冇有震驚,卻像是經曆了龐大的無法,歐陽少恭那雙浮泛無情的眼睛在心中微微一閃。
紫胤真人聽聞百裡屠蘇似另有奇遇,不由一驚。
“唉——”涵素真人捋著白鬚長歎,“此為我教誨無方,多年來訓戒門下弟子須得心胸慈悲、克己複禮,卻仍親見失德不義……陵端之事更是惹人深省,本想遣他下山曆練,收斂脾氣,卻不料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舉,我亦難辭其咎。由此想見,我平時執掌門派很有疏漏,實愧對先代掌門……”
百裡屠蘇皺了皺眉,並不答話。
“天亮今後,我問阿誰孩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回蓬萊,他當時的神情,我永久都忘不掉……那是一種極度的吃驚與不信,像是底子冇法瞭解我為何會那樣問。但是到最後,他還是不發一言,同我分開了阿誰山洞。
“所謂‘上德有為,而無覺得;下德有為,而有覺得’,掌門不必因陵端幾人而多有自疑。”紫胤真人勸道,“何況,戒律長老已將陵端廢去道術,逐出門牆,亦可警省其他弟子……”
“少恭……你如何了?”巽芳不安地問。
風晴雪望著歐陽少恭的背影,儘是憤激。
歐陽少恭垂下眼,邊操琴邊緩緩道:“軟紅千丈,北方的荒沙千裡,南邊的林木蔥蘢,西方的遮天大雪,東方的滄海奔騰,各種誇姣與浩大倒是說也說不儘。現在兄台處境特異,若想明白,還須親目睹上一見。”
“恰是。任其分開青玉壇自生自滅,將世上萬物都擺在他的麵前,看他究竟如何自處。”歐陽少恭笑道,“尹千觴卻也冇有孤負我的希冀,整天喝酒作樂,放浪形骸,鄙視禮法,需求時心狠手辣,毫無仁念。公然……人,始終都是能竄改的,不管貧繁華賤,你當下所看到的,或許有朝一日將變成彆的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