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疼痛越來越烈，但胤禩還是咬著牙吃了人蔘元宵。

可那又如何呢？他曉得身邊有一個他情願信賴的人。

……

蘇培盛也低頭聳拉著肩膀。

胤禩放空的眼睛裡有一線光閃過，他彷彿找回一點神智，明白本身並不是在無邊無邊自在放縱的草原上，而是身處陰暗皇城一個充滿不為人知*的暗黑私宅裡。

他做過天子，曾經因為旗人生存務必頭痛，是以不能昧著知己奉告弟弟：做朕的籠中金絲鳥，也是旁人求不來的福分。

胤禩苦笑，指著窗外屋簷下的鳥籠子：“四哥你看，好好的一隻鳥，何故耽於安閒，何故困於籠中，除了等食等死以外，另有振翅的一日？你我昔日議論旗人本日淪落繁華籠中鳥，整日提著鳥籠遊走打發日子，昔日老祖宗的榮光都被健忘了。”

胤禛握住他高高舉起的手，他的眼中已有熱意：“是我，是我，我一向都在。”

瓜爾佳氏忙道：“爺，若八爺醉了冇法用力，怕是有傷害。”

胤禛愣得就想起了上輩子老八的死來。

他說：“你放心，我讓人看著院子，不讓人出去。”

胤禛從胤禩腰間解下十四歲以後從不見他離身的玉牌，塞進繈褓裡，強笑著對著兒子說：“這是你阿瑪的見麵禮，是你郭羅瑪法賜的，不怕他今後不不賴帳。”

（偽更捉蟲）

接下來的事情固然盤曲，卻並不古怪。

胤禩吸口氣，點點頭：“我會。”

瓜爾佳氏是個女人，見狀早已紅了眼圈，她強自平靜低頭諱飾失態，伸手探進被裡，說：“爺，一會子還請您扶著八爺，奴婢與蘇總管替八爺扶著腿，隻是奴婢怕該讓八爺用力的時候，八爺聽不見。”

胤禩嗬嗬一笑，“嘶”的吸一口氣，渾身都顫抖起來。

他需求的，是一個位列親王的擺佈手，而非一個養優處尊隻知迴避的閒散宗室。

老八能抖擻，他是歡樂的，為了這個，他能夠放老九一馬；但這番決計卻下的不是時候。

胤禛有經曆了，曉得這約莫是在發作了，趕緊上前伸手摸他肚子，果然是一手繃到極致的生硬。

胤禩閉上眼，忍著這一波過了，才虛虛靠在胤禛身上，漸漸笑著說：“我也不想死啊，如許死了算甚麼？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胤禛又細細得打量了兒子，捏捏露在繈褓外軟弱無骨的小手和指頭，才轉手遞給瓜爾佳氏。

親者痛、仇者快。

胤禛替他按摩壓紅的手，低聲道：“如許撐著也不是體例，還是讓劉瑾他們出去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