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卻道：“你覺得死命獲咎太子，大阿哥一脈就會再將你視為羽翼黨徒？你未免太高看大哥了。”

兩年光陰，二人身量皆有拔高，遠看不差分毫，近處一比，胤禛還是略高二指。藉著這個微小的上風，胤禛將弟弟壓在門窗之間的粉牆上，下巴抵在他耳側。

胤禩抬眼去看胤禛，吃不準該如何答覆。

天子見了命人暫緩前行，停靠一日，讓告禦狀者上龍舟細細稟奏。

二人府邸相對，但走動並不勤奮,本來四福晉與八福晉偶爾還能說說話，但康熙三十七年年末的時候,四福晉俄然得了崩漏的婦人疾症,垂垂不能悠長理事。

胤禩看了一眼滿碟子不能吃的薑絲蔥段，感喟擱下筷子，隨口道：“這兩年工部事件很多，我估摸著本年又要隨駕出巡，這一走不知多久。你一小我在府裡，我牽掛得很。”

轉眼到了康熙三十八年正月二十一日，天子公然以水患比年產生為由，下旨第三次南巡。仁憲太後同去，胤禔、胤祉、胤祺、胤佑、胤禩、十三歲的胤祥，與十一歲的胤禎隨往。

胤禩這纔回神，緊幾步趕在胤禛出府時送了一把。

胤禩還是生硬著，他已經十八歲，並非不淺顯物的孩童，這般密切無間，同福晉在一起時也是未幾。

胤禩也怒了，走幾步將窗子合上，回身道：“四哥真想曉得弟弟如何想？我不過隻想儘臣子本分，做該做的事情，最好讓皇父曉得有人早已將皇位視為囊中物，蠶食國庫，不配為儲君。若成了，不管今後如何，也好過今後他做天子。”

胤禛一感喟，揚聲道：“很不必，晚間衙門裡說不準另有事兒，我得趕歸去。你同八弟妹自便就好。”

胤禛就著青花連枝盞呷一口茶，自顧自道：“忙是忙，但總有忙了偷空的時候。倒是你，過於暴躁了些。”

……

胤禛卻趁著四下無人靠近他，在他還冇來得及皺眉的時候私語道：“總有一日，四哥能平心靜氣看你與福晉恩愛、看你後代合座，但還不是現在。”

胤禩聽瞭如許豪放的話，立時笑了：“和你一說，反襯得我小家子氣。我曉得你的意義了，用膳吧。”

本地知府趕來聽訓，回稟道：這幾年夏多豪雨，水位年年上漲，堤壩年久失修，及風波衝坍，到處皆有。

胤禩卻笑著夾了胭脂肉放入她碗裡：“合適得很。福晉聰慧，學甚麼都一通百通。”

胤禛眼神溫和下來，就著這個姿式並不遁藏，歎口氣道：“四哥說不過你，你小聲些，莫讓人聞聲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