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楊六使親提上卒入城,掃淨番兵,殺得屍橫道途,血滿城壕。日將脯,乃命令曰:“製止搏鬥。”八王等都進入城中,先問蕭後下落。人報自縊死於後殿。人王令解下,停在一邊。宗保集結各軍,駐營城東。
過客莫言當日事,馬蹄餘血下荒墳。
不幸番國蕭君後,本日宮中自縊亡。
話分兩端。卻說河東莊令私有一女,號稱重陽女,蓋因玄月初九日出世,故取是名。幼有勇力,技藝津通。曾許嫁與楊六使,奈緣兵戈阻道,擔擱婚事。及聞十大朝官校園,就舉兵來救,且尋;日約。當下兵行之際,哨報:楊六使殺退了番兵,攻圍優州未下。重陽女聽罷大喜曰:“得此好機遇,見夫君必矣。”即率所部詣宋營,令人報知六使。六使猛省曰:“此事吾亦記得,值國事倥傯,音問不通,今既部兵來應,還當驅逐。”遂令嶽勝出軍前迎候。
第四十二回 楊郡馬議取北境 重陽女大鬨幽州
是時,蕭後走歸優州,憂憤無計。耶律休哥進曰:“勝負兵家之常,娘娘不必憂愁。城中糧草,有十餘年之積;津兵虎將,不下數十萬。宋軍若退則止;倘再來擾亂,當與決一雌雄,成敗未可知矣。”後曰:“四國之兵,喪將儘矣,尚何望克敵哉?不如納降,以救一方生命。”張丞相曰:“娘娘何是以一敗而自倒誌氣哉?大遼自晉朝以來,中原仰懼;今雖一時挫衄,猶足稱霸。待宋兵再來,臣等背城一戰,管取報仇。”道未罷,入報木易駙馬殺回。
是時,楊延朗進入禁宮,恰遇瓊娥公主走出曰:“駙馬快走!娘娘已自吊死,四下皆敵兵矣。”延朗曰:“公主勿慌。我乃楊令公第四子,詐名木易。蒙汝厚恩,決無相傷。”公主聽罷,即跪告曰:“妾之性命,惟君措置。”延朗曰:“公主若肯隨我回中原,即便同業;不然,難以強請。”公主曰:“國破家亡,駙馬肯念伉儷之情,帶妾同去,豈有不從?”延朗大喜,即令清算金珠羅翠,假裝幾車,搶先殺出。正遇耶律學古走入殿庭,木易厲聲曰:“逆賊休走!”學古未曾防備,被延朗一刀斬之。耶律休哥聽知宋兵入城,削淨鬚髮,從後門越城逃脫去了。
楊六使集結軍馬,大家各上其功,六使命令,將所擒番兵,儘行斬首號令訖。八王等稱賀曰:“若非郡馬救濟,非惟朝臣不保,且損聖上聲望也。”六使曰:“聖上正以殿下被困,憂愁累日,特遣呼將軍與小兒部兵救應。已賴洪福,殺得他垂首沮喪而去。”八王曰:“間外之事,君命有所不受。蕭後屢為邊患,可乘破竹之勢,直搗優州,取輿圖而歸,誠乃大機遇也。”六使曰:“殿下不言,小可正待稟知。四兄曾道,優州津兵尚多,彼今內裡取事。正宜出兵應之,管束勝利也。”八王曰:“但憑尊意行之,朝廷重事,我當接受。”六使乃命令喚過嶽勝、盂良、焦讚部兵先進,八娘、九妹、楊宗保為前後救應,呼延讚保朝臣為監軍。分遣已定,嶽勝等率兵長驅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