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山坡後旗號捲起,一彪僧兵截出,乃是楊五郎與孟良來到。桂英列開步地,孟良拍馬近前,瞥見六使高叫曰:“本官如何被捉?”六使未答。桂英問曰:“此是那個?”孟良曰:“恰是小本官父親。”桂英驚曰:“幾乎有傷大輪。”亟上馬,動部下解開六使,扶於上座拜曰:“一時不識大人,萬乞赦有。”六使曰:“汝且起來相見。”五郎等都會一處,合兵回至軍中。六使令放出宗保。桂英拜見令婆,令婆不堪之喜曰:“此女真乃吾孫之偶也。”因命具酒醴,與五郎等拂塵。五郎見母哀感甚切。令婆曰:“此吾兒該有佛緣,不必過傷,留得汝母在時,終教相見也。”五郎收淚謝之。
酒至半酣,人報嶽勝、呼延顯等調取各處軍馬皆到。六使大喜,即出寨驅逐。有王貴、金頭馬氏、八娘、九妹等,齊入帳中相見畢。六使請王貴坐上,拜曰:“有勞叔父馳驅風塵,侄兒之過也。”貴曰:“侄以國事用我,安敢以勞為辭?”令婆等都來敘;日,仍教設席相待,世人歡飲而散。
不二日,軍校築完壇所回奏。帝齋戒沐浴,擇穀旦,率群臣至壇。宣宗保詣禦前,焚香告誓畢,帝親為掛大無帥印,封為嚇天霸王、征遼破陣大將軍。宗保領旨謝恩。帝謂眾臣曰:“朕以宗保年幼,寡人特賜一歲,以作滿丁之數。”八王奏曰:“既蒙陛下賜他一歲,群臣亦贈一歲,共湊成一十六歲,過滿丁,使出兵有萬倍之威。”帝悅曰:“卿見更高。”即如議下敕,差軍校捧金牌,送宗保歸營。宗保再拜受命,與軍校先行。帝同群臣下壇,仍回禦營。
第三十六回 宗保部眾看天陣 真宗築壇封將帥
翌日,宗保坐中軍行事,命令各軍聽候,請鐘羽士人帳中商討進兵。鐘曰:“番兵步地甚雄,搶先令一人前去密查一遍,然後徐議進犯。”宗保乃問軍中:“誰敢往視天門陣?”道未罷,焦讚回聲曰:“小將願往。”宗保曰:“汝性急之人,恐有誤事。”鐘曰:“這一回正用得此人。”宗保允其行。焦讚入營中,與牙將江海議曰:“今特往觀北陣,君有何計教我?”海曰:“若無蕭太後敕旨,如何能進?公既要往,還須持假敕旨而去?”讚曰:“敕旨能假,那邊討著印信?”海曰:“此事何難?吾父曾為蕭後內官,得其印式。我依樣刻出無錯,然後與公前行,決不誤事。”
讚大喜,即請著假敕文,用了假印信,星夜出到九龍穀。先觀鐵門金鎖陣,見番帥馬榮威風凜冽,立於將台之上,部下扼守得如鐵桶普通。馬榮見焦讚問曰:“汝是誰差到此?”讚曰:“娘娘有敕旨,著我來刺探一番。”榮曰:“請敕旨來看。”讚輒取示之。榮看罷,令開陣與過。”讚大呼一聲,遂過了鐵門陣,徑到青龍陣。大將鐵頭太歲厲聲曰:“此處是何地點,汝敢來擾亂耶?”讚曰:“娘娘有敕旨,差來巡查,何為擾亂?”太歲見敕,遂開了青龍陣放入。讚遍觀內裡,見叢雜,竄改不常,但聞四下金鼓之聲,心內頗懼。走過白虎陣,恰遇守將蘇何慶,喝問:“誰來撞吾陣?”讚道:“承娘娘敕令巡查。”蘇何慶見旨,開陣與過。讚趕緊走到太陰陣,見一起婦人,赤身赤身,台上陰風凜冽,黑霧騰騰,不覺頭旋腦亂,幾致昏倒。黃瓊女手執骷髏,將焦讚截住。讚喝曰:“吾奉娘娘敕旨,巡查天陣,汝何得勸止?”瓊女素取敕旨視罷,始得開釋。讚從旁路而出,至北營數裡以外,乃得蕭後屯軍地點。此時被韓延壽緝知,亟來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