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馬車與沉默凝睇的身影……終究漸距漸遠。
說了一大套,不過一個意義…給我馬車。
夕陽漸隱,餘暉在馬車上投放工駁細碎的光影。
第三天仍然同前兩天一樣,用了早餐,玉京拿了十來個銖錢謝過投宿的這家農婦,六小我便上了車往新都趕。車輪轔轔,到天將過午,已行了三十多裡。
木頭輪子的馬車,就算門路平坦,坐久了還是顛的人腰背痠疼。謝薑點頭道:“都下去逛逛,寒塘拿上食盒…我們……"話說了半句,驀地聽到阿布驚問:“你們是甚麼人?"
韓嬤嬤哈腰見禮,輕聲道:“是,二夫人保重…"
謝薑咳了一聲,鬆了帕子,細聲問:“劫道的…你有銀錢麼?"
韓嬤嬤翻開車簾看去,見通衢兩邊儘是泛黃的野藤與半人高的灌木,近處遠處更冇有人跡,轉頭看了謝薑道:“二孃子,下來散散罷"
馬車搖搖擺晃駛向城外。臨到彆時,二夫人反倒想不起來還要說甚麼好,便抬手攬了謝薑,冷靜望著窗外入迷。
二夫人細心看了眼謝薑,扭過臉叮嚀韓嬤嬤:“天氣晚了,快帶了阿薑走罷"
另一個冷冷插話:“我們隻要馬車,不傷你性命,快些"
約行了半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二夫人拍拍懷裡的小人兒,柔聲道:“好了,阿孃歸去了……"剛說到這裡,韓嬤嬤掀了簾子,低聲道:“二夫人,族長夫人進罷香了"
肮臟劫匪眯起了眼,冷冷點頭:“…嗯…"
二夫人怔了半晌,俄然落了淚。
看來看去,謝薑算是看出了門道,這兩個劫匪,目標不是財物美人兒,是馬車,並且勢在必得。如果再拖廷下去,難保不急了眼起殺心。韓嬤嬤咳了一聲,剛要說話,謝薑細聲問:“就你們兩小我麼?"
捂著帕子吧,呼吸不暢,鬆了帕子吧…又熏的人頭暈,謝薑掃了眼坐在劈麵的三個丫頭,個個低垂著頭。當下生了氣…憑甚麼此人一上來,就將自家的丫頭嚇得頭不敢抬,憑甚麼自已要捂著帕子享福。
新郚往南行二百餘裡,是封國王城…新都,過新都再行一二百裡路,就到了舞陽,也就是說,新郚郡距舞陽城將近四百裡。遠是遠了些,幸虧幾座城池均是繁華之地,不但門路平坦寬廣,沿途更是多有村鎮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