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如何回事，遠山瞥見謝薑便內心發怵，聽了這話，忙遠遠一揖，回身便腳底抹油。

“啪啪”兩聲鞭響，馬兒直竄出了院子，東城冇有過木橋走半間亭前的通衢，催馬沿著積雪去了後山。等一人一馬隱入了梅花林子，遠山才迷含混糊回身往回走。

東城神采一凝，訝聲道“公子是……要下山麼？”

主子夙來走一步看三步，東城隻要歎服的份兒。聽了九公子如許說，便道：“那依公子的意義，不但是送謝娘子下山。公子是要……”

遠山站在離屋子五六步遠的處所，九公子又是開著窗戶，是以兩小我的對話也聽到幾分。見東城出來，忙迎上幾步，壓了嗓音問：“公子要下山麼？”

茅舍左邊有兩株挨在一起的梅樹，一棵如火焰朝霞般的紅色梅花，彆的一棵，倒是高雅無邊，好像堆雪凝霜的白梅。兩棵梅樹下頭，有張青石小桌兒，桌子四邊擺放了兩張遵循樹根形狀雕成的座墩兒。

“表情好成這個模樣，還真是少見”遠山嘴裡嘀咕了半句，眼看九公子扯住右邊的袍袖，捏了枝羊毫細筆，拿出了寫字作畫的架式。當下悶聲揖了一禮，便回身去找謝薑。

不怪一貫沉穩的東城失聲問了出來，不說此時通衢巷子都被兵衛堵了個水泄不通，就單單當今在山上賞梅的權貴氏族，大大小小就有百十家。霍傷暗害瑯琊王氏嫡子的事件一傳出來，王霍兩家決對倍受諦視。

“吱嘎”一響，九公子排闥走了出來，看也不看遠山，淡聲道：“去背麵看看，謝娘子歇好了冇有。如果歇飽了，請她過來”說著這些，抬手拂掉落在肩上的花瓣，施施然坐在石桌旁。

“伉公子傳了信兒，謝娘子的生母怕是不鐺鐺”東城停也不斷大步往柵欄門走，對緊跟在身後的遠山道：“你出來罷，看公子另有甚叮嚀。我去見迢領隊”

遠山躬著身子想了半天，九公子這些話，前一句是邀謝薑賞花，後一句……便成了似感慨又似自嘲的低喃自語。

箬娘屈膝應了是。

說了這些，解開栓在柵欄上的馬匹，跨上馬背的當口，東城還不忘了轉頭叮嚀道：“謹慎些，公子……要親送謝娘子回新郚郡”

“你當住在這裡就安妥麼？”九公子冇有轉頭，淡聲道“現在霍傷冇有想到半間亭，依他多疑的稟性，過了徹夜，便會領兵前來搜尋。生不見人。活不見屍。你當他安得下心麼？”

“對！藉著送謝娘子。本公子要去新郚郡”九公子轉頭看了東城，眸子裡儘是毫不粉飾的嘲弄鄙薄之意。淡然道“闊彆這裡，去幾百裡外。讓他們使儘手腕，用經心機。嗯……鬼也好，神也罷。早些暴露本相，本公子也好省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