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一聲歎，我轉頭一瞧，是管事婆婆。我因問道：“婆婆，婢女婆婆的兒媳婦不是很孝敬麼？婆婆因何感喟？”

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到了。胭脂河上的冰凍的厚厚的，前些日子下了雪，四周白茫茫一片，粉妝玉琢煞是都雅，但北風一吹，冷風颳臉，一片蕭殺。

女人？這可奇了，莫非這婆婆昔日裡，也是煙雨閣的姐兒麼？

管事婆婆忙拉住那婢女婆婆的手：“女人，女人到這裡來但是尋我的麼？”

管事婆婆怒道：“你這清楚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婢女女人那一身的打扮穿著，如果孝敬，可至於成那副模樣？”

管事婆婆傳聞，也就帶那五兒媳婦去接婢女婆婆回家去了。我瞧冇我甚麼事，也便走開去送夜宵了。

及至進了煙雨閣，正瞧見莫先生出來，瞥見我扶了這個婆婆，皺眉道：“梅菜，可不是越大越冇端方了，怎生扶了個乞食婆子來？給你些銅錢與了她，快快把她送出去，給人瞧見了，像甚麼模樣，隻當煙雨閣是粥廠了。”

我昂首一看，是一名五六十歲的婆婆，穿戴破襤褸爛的灰撲撲棉褸，已然瞧不出本來的色彩，一看便是貧苦人家出身。

那兒媳婦忙道：“可不是麼！大哥冇得早，十四五歲還未結婚，便跌到冰洞穴裡淹死了，人給凍在了冰層裡，送返來還費了大大力量，當時我家老五還小，並不記得很多，不過貧民家裡，生孩子一窩一窩的，死個把孩子也是有的，悲傷疇昔，還要籌劃生存，隻得接著挺下來，但過了幾年，那三哥去叉魚，竟也跌到河裡，水性恁地好，也冇浮上來。現下我娘年事大了，一天不如一天，可不瘋瘋傻傻，每天想兒子，隻

莫先生細心瞧瞧，不覺“嘶”的倒吸一口冷氣：“這。。。。這但是昔日裡婢女女人麼？”

這日拿著籃子往煙雨閣走，路上冷的我隻頓腳，眼瞧著要到了門口，我一溜小跑想快快進門，不想踩到了一塊碎冰，抬頭摔了個馬叉，籃子也滑出去老遠，我顧不得疼，忙一骨碌起來去拿籃子，不想倒瞧見籃子早給一隻乾枯的手抓著提了起來。

管事婆婆給這五兒媳婦一勸，也有些躊躇，隻得勉強道:“拆散人家母子，果也算不得甚麼功德，不過若女人與你們家受了虐待，我可也是不依的，煙雨閣也算得她的孃家，你們做小輩的，如果總給些怪神采瞧，誰生受得？此次便罷了，若再有傳聞女人受屈，我老婆子也不會與你們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