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梅菜在這裡跑得勤,大大小小事情好探聽,如果有妖的動靜,定來奉告李公子。”
早晨去送夜宵返來,瞧見羅七正在煙雨閣門口給雲朵她們一群丫環叫著買蘿蔔。
糰子黏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實在難受,我好不輕易用茶水衝下糰子,直吵:“爹孃給梅菜招半子,不嫌太早了麼?”
還好這位神醫黃先生還冇睡,正就這蠟燭看一本泛黃的書,見我們抬進李綺堂,自是嚇了一跳,忙問:“但是碰到強盜了,怎生這少爺受得這麼重的傷?”
爹也笑起來,我見爹孃用心拿我諷刺,便咕嘟了嘴上樓去了。
羅七臊的臉紅到脖頸,道:“女人談笑了,我一個賣菜的,怎好跟公子少爺相提並論。”
但見李綺堂手裡緊緊握著天罡箭,已然昏倒疇昔,左肩的白衣被扯破好大一塊,一個扯破的傷口還在冒著鮮血,將衣衿都染滿了。
我忙道:“那裡!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公子還年青,已然如此英勇,今後定是一代天師。”
次日我去李家通風報信,李家忙派了仆人趕了青油小車接李綺堂歸去,直言要酬謝公子仇人,派人給羅七送去一罈銀子,但傳聞羅七死活不接,隻言說是舉手之勞,不要酬謝。李家隻好收回來,不想羅七雖窮,還真是個有風骨的。
這蘿蔔鮮嫩嫩也冇甚麼渣,公然非常爽口好吃,羅七瞧著我笑道:“如何樣?蘿蔔辣了管換。”
便剪開李綺堂的衣服,隻見李綺堂左邊鎖骨皮開肉綻,血肉恍惚,模糊能瞧見紅色的骨頭,現下他還是毫無知覺,神采白的毫無赤色,嘴唇緊閉,睫毛在蠟燭暗淡的光下投出深長的影子,實在駭人。
又敏捷的給那大傷口包紮好,回身去前麵成排的木櫃子抓藥去了。
黃先生噴了口酒在傷口上,李綺堂“嗯”的一聲,似是痛醒了,漸漸展開眼睛瞧見四周風景,目光渙散,我忙抓了他手:“李公子,你可還好?這傷是怎生受下的?”
黃先生點頭同意,道:“待他醒來,生肌止血藥也該熬好了,到時喂上一些,待他回家,該喝些黑魚湯。”
李綺堂皺眉道:“剋日龍神爺不在,有一股妖氣經常在胭脂河四周浪蕩,鄙人發覺到妖氣不大平常,便想過來收伏,果見那妖物圍著煙雨閣打轉,鄙人怕它害人,便一起追逐至後園小徑,誰想鄙人學藝不精,一支天罡箭竟射不中它,反而給它抓了一爪子,真真在梅女人麵前狼狽不堪,貽笑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