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道:“你的心,我明白,便已充足,不枉我們訂交一場。”
蜜斯似是笑了,道:“現在你可也不怕了?”
顧生忙問:“遲甚麼?”
龍井撇撇嘴:“小孩子曉得甚麼,這類事,不是那方男女,外人可不好多說甚麼。”彷彿嫌我多嘴多舌。奇了,事情明顯是你先提起的麼,又賴到我頭上。我鼓腮不語。
龍井笑道:“那是騙小孩子的。”
我回身道:“蜜斯姐,可有事麼?”
顧生道:“伊人在側,何懼之有?”
顧生千恩萬謝的走了,我曉得把信放到黃伯阿誰竹籃,自會有人來取,但那蜜斯會不會來,可就不曉得了。
顧生急得直搓手:“我對你的心,你不是不明白!前次一場曲解,我……”
那丫環直勾勾的盯著我,道:“我認得你,你是點心鋪子的梅菜。我跟你說話,你會信麼?”
顧生彷彿非常得誌,我也不曉得該對他講甚麼,乾脆笑過便未幾話。
“是麼。”我點點頭:“總之先生現在好了,便是功德。”
蜜斯打斷顧生,嘲笑道:“你不怕麼?”
我想了想,道:“細算下來,倒是有戀人終立室屬的多罷?”
顧生忙道:“那我也不管,不管你是姐兒,是妖,是鬼,我隻要你。”
龍井道:“隻怕那溪魚活不久了。”
不曉得顧生,但是在等那溪魚女人麼?
“甚麼?”我大吃一驚。
龍井道:“這溪魚倒隻固執一個信字,未免不幸。不過,萬物人緣,我怎生好去攪亂,且隨她去罷。”
半個時候疇昔,醜時已經儘了一半。
龍井搖點頭:“張生還是棄了崔鶯鶯,司馬相如差點負了卓文君。”
本來這蜜斯,也對顧生念念不忘呢!
剛要疇昔,俄然有人抓住了我,我轉頭一看,是個跟我年齡差未幾大的女孩兒,正瞪著溜圓的黑眼睛瞧我,看破衣打扮,倒像是煙雨閣的丫環。
蜜斯眼睛亮亮的,似是含著眼淚:“非論如何,緣分到了,這也是命。”
夏天一來,荷花的暗香順著風吹的沁民氣脾,不曉得顧生可還拿著那隻金釧麼。
我道:“反正兩人說好不見麵,我瞧著還是莫多事了。”便伸手要搶過來。
那封淡綠色的信,小三子還了我,還在我手上,但是不曉得現在去給顧生,應不該該。
這龍井,老是嫌我多事,實在他本身,也是不遑多讓。我暗想道。
龍井笑道:“你隻去問李厚德,準冇錯。”
到底該怪誰呢?
我忙扶起他:“顧先生,梅菜可不敢當!莫不是送信麼?梅菜給您送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