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碧頓時落空明智,像一隻困獸發瘋嘶叫:“不,師父你之前最疼我,就算邪王棄我而去,你也不會放棄我的!你必然是受了邪王的勾引,另有,我是沅家嫡女,金枝玉葉,如何能這般屈辱地死去?師父,你必然要救救我!”
是的,她重獲重生!有了報仇雪恥的機遇!
聽似純真,卻埋冇妒忌與不滿!
“噓――她昨日纔在比武大會上折了大師兄的風頭,師父又賞了她一件值錢的紫貂披風,她正東風對勁,做她的春秋大夢!何況,她夙來愚頑浮滑,如何會在乎這點長處?”
沅碧猛地翻身坐起,纖手顫顫巍巍拭去額頭翻湧的盜汗!
耳畔彷彿還反響著那一夜臨死前,師父丘賢機歹意嘲弄的狂笑!
“這場絕代騙局隻要你這類蠢貨看不清!甚麼命定的皇後之位,甚麼百年世家的金枝玉葉!沅碧,實在你隻是一個冇人要的野種,一個必定要淪為捐軀品的不幸玩偶罷了!”
她被綁在塗滿火油的銅柱上,四周竟是一群伴隨她十三年現在卻淡然相對的師兄妹!
卻不料,這笑聲被練武已久聽覺靈敏的阿琴聽了去!
入夜,暮蒼山,碧桐堆雪!
極度的熾熱,順著通紅的銅柱攀沿而上,很快將沅碧的玉足燒成焦炭!
來暮蒼山這個武學聖地的時候,不是傳言,沅家相士有批命,她乃大棠的天命之女?
丘賢機無謂地擺手,八名弟子合力抬著炙熱滾燙的火炭盆,置於銅柱之下!
沅碧情不自禁地苦笑,本來這些年,她在一眾師妹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阿畫,不必驚駭!今晚定要讓阿碧嚐點苦頭,誰叫她是一顆臭不成聞的老鼠屎!”
“刺啦――”閃電劈開天涯的陰霾!雷聲毫不包涵地撕碎夢境!
“來人,將本尊的銷魂五行環拿來!”
丘賢機麵色狂傲,映著森寒的白雪與妖豔的火光,竟是出奇的猙獰!
“好門徒!實話奉告你,新皇就要封我為國師,代價就是,以炮烙之刑將你正法!”
可,這笑竟然隻能悶在喉嚨裡,聲嘶力竭地嚥下去,直到氣血騰衝,猛地噴出一大口猩紅!
“啊――”她想吼怒,像曾經二十多年來所做的一樣,痛快大笑,狂狷不羈地大笑!
丘賢機眼中驀地迸出森寒凶光,不好!這沖天難消的怨氣恐怕會化為冤魂厲鬼!
突然規複復蘇,她驚怒不甘地喊道:“師父,你為甚麼助紂為虐?”
“師父,奉告阿碧好麼?究竟為甚麼如許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