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了扶衍一眼,“標兒不是封了你郡主麼?不消這麼謙善。”扶衍點頭,“是。”
扶衍心機翻湧,宮裡個個都心機叵測,像朱棣如許手握重兵的角色比起朱爽朱棢如許徒有浮名的藩王不知傷害了多少倍。朱允炆輩分小,前麵一堆叔伯等著趁機奪得大統。朱允炆要走的這條路必定比她設想中難很多。
……
小玉聞言,毫不含混地當即眼淚汪汪。幸虧早就風俗了小玉的一驚一乍,不然非得嚇出心臟病不成。
扶衍隻好依他,在中間坐下問道:“比來很累麼?”朱允炆搖點頭,“不累。不然如何有空來你這兒。”
扶衍頓時非常打動,她愛吃堅果,又因堅果特彆難剝,便忍著嘴饞頻頻放棄。偏生她又有些潔癖,入口的東西不肯在不熟悉的人手裡拿來拿去。朱允炆曉得後,有空的時候便常常在月華殿一坐一個下午,將小玉能網羅到的堅果全剝了,裝在罐子裡存好,常常夠扶衍吃上半個月。
扶衍抬眼看朱元璋,不像病篤帝王對生命眷戀無窮,不肯與世長辭,反有些倦態。
扶衍向來聽力過人,方走到高台處,就聽到說話聲傳來。遊移了一下,她藏匿在暗影裡。
“是!距燕王軍大勝而歸已經快一旬了,皇上卻對封賞王爺的事絕口不提。犒賞全軍時字裡行間亦是隻對長孫殿下讚美有加。雖說爺早警告過部屬,此次交戰皇上擺瞭然是讓爺幫扶皇長孫殿下的,但也有些秉公過分了!”
朱允炆身材一僵,“為甚麼如許問?”
雖則朱允炆說的是進宮當晚要來看扶衍,自打進了宮他卻再冇能得空。
“說。”朱棣淡淡開口。
“有甚麼不敢?!你若這點膽識都冇有,憑甚麼幫手允炆?”
朱元璋眼神莫測看了扶衍半晌,精力頭有些撐不住,眼神懶惰下來。“今後……找個得當的機會,奉告允炆‘統統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臣女要去趟北平彙集藥草,一月足矣。”
扶衍點頭,“接著說。”
扶衍悟出點味兒來,敢情小玉繞了這麼大圈就為了奉告她,朱允炆這幾天冇來看她,是實在兼顧乏術了。
扶衍看朱元璋神采非常嚴厲,隻好凜了神采據實相告:“……少則數月,多則半年。”
扶衍不知朱元璋所說的得當的機會是甚麼,隻能忐忑地答道:“定服膺不忘!”
“因何?”
朱元璋聽完,略點點頭。“你貫穿得不錯。”他咳了兩聲,接著說:“朕當年削髮爲僧的時候,徒弟經常教誨要不時揣摩‘空’字。朕當時年青,不知這‘空’本就是個空相,覺得經心禮佛所得必是空無。這纔出來闖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