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特,”出乎預感的,賢妃神情並不癲狂,安靜如初:“那是聖上心尖子,又是嫡子,大赦天下有甚麼不對的。”
寧海總管心機百轉,悄無聲氣的跟了上去。
真是諷刺。
她的預產期在八月中, 為著穩妥,早在七月, 聖上便叫產婆在甘露殿候著, 更是叮嚀太醫專門傳授幾個貼身奉養的宮人,臨產時該當如何籌辦。
而這些東西,都是現在的他不能給她的。
錦書躺在床上,疼痛潮流普通垂垂襲來,看著他的眼睛,卻忽的放心起來。
承安今晚回的晚些,正待分開文苑,便聽內侍來報,說皇後策動了。
產婆取了潔淨的巾帕,輕手重腳的為他清理後,便放到床上去,拿明黃色的小繈褓裹住,謹慎翼翼的抱到錦書麵前去叫她看。
“是。”那內侍應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那嬤嬤跟從她多年,相互之間豪情深厚:“娘娘,您內心難過,便說出來,彆憋在內心……”
她有孕玄月, 固然早了幾日,卻也是足月, 總不算是早產,隻是頭一次出產, 心中不安, 才顯出幾分憂愁來。
前來的產婆皆是寧海總管親身選的,身家潔淨,經曆也足。
“娘娘,”那嬤嬤有些寂然:“倘如果皇子,那三殿下可就……”
“娘娘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覺?”程夫人低聲道:“還是歇一歇,養養精力吧。”
那嬤嬤見她如此,天然不敢出聲,如此等了好久,才聽外頭腳步聲響起,帶著模糊的慌亂:“娘娘,甘露殿傳了動靜過來,皇後生了!”
“就是像朕,”聖上叫真道:“你看他的鼻子和眉眼,不是同朕如出一轍麼?”
彷彿是感遭到母親和順的心境,重生的小皇子抽著鼻子,緩緩扁了扁嘴,哭聲也垂垂停了。
“這是天然,聖被騙即便下旨,要大赦天下呢。”
“還是先看看你罷,”聖上目光在她模糊泛白的麵龐上一掃,心疼道:“辛苦憐憐了。”
怔神不過一瞬,聖上隨即便反應過來, 將錦書攔腰抱起, 進了內殿。
更不必說他幾個兒子都有出息,不是扶不起的阿鬥。
一時之間,長安勳貴們的心機都變更不定起來。
是以當聽到皇後策動的動靜後,賢妃便撐著病體,往披香殿的佛堂去了。
隨賢妃一道入宮的嬤嬤陪在她身邊,見了便摸索著道:“娘娘,要不要……”
她是喜好溫馨的性子,最不耐煩聽人喧華,但是這會兒,聽他張著嘴揚聲哭,卻一點兒也不感覺煩,隻要滿心的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