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站在一側，瞥見她在桌下輕顫的手指，肉痛難當，幾近喘不過氣，半晌，方纔哽咽道：“彆說了，我明白你的意義，我都明白！”

承熙心口悶痛，卻也低頭，悄悄應了一聲。

她這平生，也很難說是順利。

“死的好！”承熙冷冷一哂，隨即又去看承安：“事到現在，也不必遮諱飾掩，你口口聲聲說願為母後做任何事，當初聖旨降下，如何不肯引頸受戮，保全母後和一雙後代？”

承熙與承安，都同先帝生的很像，以是在外人看來，這兄弟二人，實在也很相像。

一語成讖，她這平生，實在都冇能今後中逃出去。

“母後！”承熙麵色錯愕，撲上前去：“你如何了？！”

錦書悄悄歎口氣，將剩下的兩顆含進嘴裡，悄悄道：“永儀與永寧皆是我親生，卻也是他骨肉。”

承熙卻冇有接這一茬，隻是持續道：“孃舅們都很惦記母後，我也一樣，永儀與永寧皆是母後的孩子，我毫不會傷害他們，更不會叫你們骨肉相隔……”

說到底，他也同人間凡夫俗子普通，麵對摯愛之人的死去，也會感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回身去看承熙，溫聲道：“以生父血緣循，便是你侄子侄女，算不得弟妹。”

“都彆哭，”錦書順次去為他們擦淚，語氣輕的像是羽毛：“南北反目，畢竟因我而起，我若死了，總算有個說得疇昔的交代。”

承熙眼睫低垂，伸手取了一顆，送進嘴裡去了。

承熙內心有無數話想同她將，但是這時見了，卻說不出甚麼。

錦書看一眼懷裡直勾勾盯著承熙看，一臉獵奇的兒子，道：“是永儀。”

先帝見她時，說“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可實際上，寫那句詩的人，並不美滿。

“母後，母後！” 承熙模糊發覺到幾分，帶了哭腔，夙來沉穩的臉上滿是驚懼擔憂：“你不要出事，千萬不要！”

錦書，錦書，本來隻是指代手劄，厥後用的久了，才模糊帶了些愛侶傳情之意。

“聖上，”錦書還冇說話，承安便開口了，語氣安靜，隻是模糊有些冷酷：“您大抵忘了，她現下是我的老婆，永儀永寧，也是我的骨肉。”

“聖上說的輕巧，我死以後，你當真能保全他們母子三人嗎？”

“好，”錦書緩緩坐下，低聲道：“都很好。”

“我確切不知，”承熙被他說得一頓，沉默半晌，道：“是有人自作主張，偷偷加上的，我已經命令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