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隻是傲岸,但並不是蠢。
“娘娘,”暮雨遲疑一會兒,終究道:“趙王妃冇了,死的尷尬……”
“不過賢妃也該曉得,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她微微挑眉,挖苦道:“備不住,聖上冇工夫見你,卻有表情見我呢。”
被一個心胸仇恨,且完整有才氣將仇敵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記恨上,絕對不是甚麼功德。
那宮嬪想起此前賢妃被貴妃打臉之事,趕快低下頭,不敢再開口了。
堯舜禹相讓,被世人獎飾,但是《竹書記年》載:“堯之末年,徳衰,為舜所囚”。
這便是想叫她在宗親與宮嬪麵前露麵的意義了。
本來如此。
那腳步聲垂垂近了, 錦書也不在乎, 自顧自低頭,對著麵前那朵潔白茉莉入迷。
終究還是賢妃先敗下陣來,屈膝致禮:“臣妾宮中另有雜物,不敢叨擾貴妃娘娘,這就辭職。”
無庸置疑,當然是。
這句話彷彿有甚麼深意在,但是在這關頭,隻能叫錦書心中擔憂之意更甚:“到底如何了,你直言便是。”
“——你說,是不是?”
可內心的涼,是冇有體例被消弭掉的。
不管賢妃與趙王是否喜好這個王妃,她懷的都是端莊嫡出,不管嫡子還是嫡女,皆是意義不凡,不看僧麵看佛麵,楊氏的日子總會好過些。
她入宮以來,同賢妃乾係都不如何好,隻是賢妃成心拉攏承安為承庭效力,方纔勉強保持著大要, 過得去罷了, 公開裡的敲打, 可從冇少過。
滿腹苦衷,她回了含元殿,早有宮人用香薰球滾過床褥,她梳洗以後躺出來,隻覺暖和芳香。
聖大將這一幕瞧在眼裡,淡淡道:“先前蕭家曾有鼓勵前朝,冊立趙王為儲之意,儀國公不肯與之照應,導致楊氏見惡於賢妃母子,日子不太好過……哦,承庭先前還納了一個側妃,是他母家表妹……”
自從那日見了賢妃,錦書便冇了這層拘束,擺佈姚氏已經死了,她又何必人不人鬼不鬼的過下半輩子,還不如隨便些,圖個安閒。
賢妃麵色不由一青。
那畢竟是貴妃, 滿宮裡都曉得她是聖上的心頭肉,賢妃如何不忿, 卻也不敢猖獗, 落人話柄,正待屈膝見禮,對付疇昔, 卻見貴妃轉過甚來,向她微微一笑。
隻是這一次的宮宴,比起此前,叫人多了幾分等候。
“如何了?”聖上模糊有些醉意,見她不動,溫聲道。
錦書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
她很清楚聖上的脾氣,也體味承安伉儷的情義,要說是承安本身獻妻於聖上,或者說姚氏主動獻媚於聖上,可托度都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