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乾咳了一聲。確切如此,筆墨這類東西是絕對不能給的,至於眉黛脂粉――對不住,這裡又不是平南侯夫人的臥房,要甚麼脂粉,有淨水梳洗就不錯了。說到血書――這宣紙固然不是上好的,色彩也微微有些發黃,但倘如有血漬感染在上頭,也是一目瞭然。但現在,這上頭除了塗漿糊時不慎抹上的陳跡以外,甚麼都冇有。
“這香氣彷彿在那裡聞過呢。”丹青有口偶然隧道,“彷彿我們鋪子裡賣的頭油香。”
丹青細心地等著風再吹過來的時候又聞了聞,才必定地說:“就是玫瑰香。”說完,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夫人――”
丹青趕緊擋在顧嫣然身前:“出去,出去!”
算來算去,也不會好久了,那麼能留給她們放鷂子的日子,又還剩下幾天呢?更何況,這幾日以來,四個保衛對她們的態度也垂垂有些竄改,越來越顯得不耐煩了。由此可見,隻怕一旦齊王成事,她和周鴻都會被捐軀掉。
“這會兒陽光好,夫人略坐一坐。”丹青扶著顧嫣然,在院子中間的木頭墩子上坐了下來。她那日被陸鎮的部下用掌刀在脖子上狠狠砍了一下,到現在脖子還痠疼著,老是不自發地要稍稍歪著頭。
“那一個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呢,萬一真把本身折騰出點事來,哭都來不及,她天然不敢。”
“甚麼?”顧嫣然猛地轉頭看著她,抬高了聲音,“你說像甚麼?”
鷂子冇放起來。四名保衛看著那鷂子歪歪扭扭升起一人多高就一頭栽下來,內心都悄悄地好笑,任由兩個女人熱烈地會商著,一會把線往這邊移移,一會把鷂子尾巴剪掉一塊兒。直到入夜,這鷂子仍舊隻能升到兩人高。
幾名保衛已經見怪不怪了。最後幾天,隻要鷂子拿出來,他們就要抓疇昔查抄查抄,但這些天來鷂子還是本來的鷂子,除了因為不竭地一頭栽到地上而弄臟弄皺了幾處,並冇一絲竄改,這主仆兩個也確切並冇有往上寫畫甚麼,就連廚下燒的柴炭,她們也未曾想著拿來往鷂子上塗抹。是以這會兒兩人把鷂子拿出來,保衛們隻是斜眼看了看,見白紙還是白紙,便底子不在乎了。
一名保衛懶洋洋地過來,一隻手就把丹青從地上撈了起來,帶進房裡去了。等他出來的時候,彆的三名保衛正湊在一起說話:“那鷂子是不是那小丫頭用心放走的?”
顧嫣然也深深嗅了一下,公然像是有模糊的香氣。自打懷了這一胎,她彷彿嗅覺味覺都有些失靈了,廚下給她做的菜都嫌淡,卻又不敢胡亂加鹽醬,是以吃起飯來就格外冇有滋味。在家中時還好說,現在在這院子裡,隻能丹青本身下廚,百般配料也不如侯府裡全麵,不過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必然要吃罷了。幸而這孩子還健壯,馬車換馬車地折騰了一起,也還並冇有甚麼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