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第一次見顧嫣然的時候，她就不喜好這個表妹。打小兒她是家中的嫡女，從祖父到下頭的丫環婆子，哪個不是捧在手內心？年紀漸長又生得美麗，在服飾上格外操心，最討厭就是與人穿類似的衣衫。恰好這位表妹，第一次上門就穿得與她相仿。背麵一同上學，禇先生那邊讚她便罷了，就連朱先生，教起琴來非常刻薄的，竟然也讚她以情入琴，能撫中此中意味來。饒是她這個多學了幾年的表姐，還冇得朱先生這一聲讚呢。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都城裡也有詩會畫會，各家的少年男女在長輩監督之下見麵也是有的。更不必說那些久居都城的勳貴官宦人家，多年嫁娶，那親眷網鋪得極大，哪家算算也能叫個拐彎表兄表妹的，偶然說話便更便利些。

韓晉笑著打躬作揖：“姨母可千萬彆奉告我祖母，一年就這麼一回，容我疏鬆半日。”說著，順手把前麪人拽過來，“實在是周兄弟想看看沔陽的民風，我才帶他來的。”

“哦——”韓晉有些感慨，“週二公子確切——魯莽了些……”

韓晉倒吸了口冷氣：“那不是獲咎了茂鄉侯府？”

“過了這個年便可算十八了。”周瀚笑笑，“本來我母親也說年紀太小，西北又是苦寒之地，無法他膽量太大，在都城裡儘情行事獲咎了人，父親冇法，隻得將他送了去西北，也好避一避禍。”

韓晉更加的獵奇了：“這是闖了甚麼禍？難不成又跟人打鬥了？”他在都城的時候彷彿也冇傳聞過紈絝圈子裡有周鴻這號人，若不是平南侯世子過世，隻怕外人都不曉得平南侯府另有這麼個二公子呢。

幸虧韓老夫人冇再劈麵斥責她，倒是連續十幾日都把她拘在屋裡，說是抄經，實在是拿了《女誡》來，這裡頭的意義，的確不言而喻。足足抄到昨日，也就是因著本日說好了要來觀燈，韓老夫人纔將她放了出來。

孟素蓉被他嚇一跳：“晉哥兒？你如何——”這會兒不該在書院麼？

“都城甚麼好東西冇有，周公子不過撿著沔陽這邊有些特性的東西買幾樣，讓侯夫人瞧瞧新奇罷了。”韓綺笑盈盈地介麵，不動聲色地插到顧嫣然和韓晉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