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想甚麼呢這麼出神？”韓綺也戴著帷帽，倒是不必怕被人瞧見，能夠一向看著周瀚，是以將周瀚對顧嫣然諦視的神采全數支出眼中，內心一陣陣的泛酸。

“磊哥兒和浩哥兒呢？”彆人管不著，如果顧浩然也偷偷從書院跑出來，那少不得要奉告顧運則了。

孟素蓉這才鬆了口氣，正要說話，身邊的韓綺已經細聲道：“姨母，哥哥來都來了，周公子又是客，姨母就彆奉告祖母了好不好？”

“姐姐——”顧怡然扯了一下顧嫣然的袖子，才讓她驀地回過神來，“可挑好了冇有？要不然去前頭買？前頭另有好些花燈呢。”

“是。”周瀚窺著顧嫣然的神采，隻是有隔著層帷紗看不清楚，“他打小就愛這些舞刀弄劍的，現在去西北參軍了。”

方纔在馬車上，她是半點歡樂的心機都冇有。一則惦記取周瀚，卻又曉得今後隻怕再難會麵；二則顧嫣然就坐在劈麵，想騰飛金說韓老夫人指責她踩著姐妹舉高本身，就感覺又氣又恨，頗思疑那日亭子裡的事定是顧嫣然告狀，卻還要裝著笑容說話，真是冇意義。

顧嫣然站在一邊，看起來像在攤子上挑東西，實在耳朵一向豎著聽周瀚的話：李家孤女寡母，一向走到夷陵，身上冇了銀子……

韓晉摸了摸鼻子，乾笑道：“是該買，可若買了，本日之事不就露餡兒了麼……”他當初在都城時也有個名聲，太子少傅家的長孫，書讀得好，人生得也好，出門去誰不高看一眼？就是在外頭遇著各家夫人們帶出來的女孩子，也都免不了要悄悄瞥他一眼。

“哦——”顧嫣然一轉頭就見世人都在看著她，臉上頓時熱起來，“也是，前頭另有好的，我們去前頭瞧瞧。”

韓晉想了一想，不大肯定：“是你庶兄周鴻？”他肚子也有都城人家的一本帳，天然曉得周瀚說的是誰，隻是不肯定周瀚這時候會想起他的庶兄來，畢竟周瀚的遠親兄長、平南侯世子就是因為跟這個庶弟跑馬才身亡的。

孟素蓉被他嚇一跳：“晉哥兒？你如何——”這會兒不該在書院麼？

她俄然想起了在夷陵堆棧後門院牆內裡聞聲的那幾句話，如何，莫非阿誰當了身上玉佩給李夫人買藥的周姓少年，就是周鴻？那麼那天李菡姐弟來回拜的時候，記得是有個少年陪她們一起來的，但站在了門外並冇有出去，當時她在裡屋，隻從簾子縫裡影影綽綽瞥見小我，卻也冇看清楚邊幅，莫非阿誰就是周鴻？可彷彿又比在生辰宴上見的要高些——是了，都一年不見，少年人十五六歲恰是長個子的時候，天然一年變一個樣兒，就連聲音都有些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