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浩然伸手想去抓那荔枝乾,一眼瞥見父親嚴厲的神采,又把手收了返來:“祖母先吃。”
孟素蓉微微抬抬眉毛,神采驚奇:“母親若不喜好這兩個丫頭,如何連她們的身契都要拿著?”轉頭掃了一眼香草和芳草,“老太太是慈心的人,在這屋裡當差是極輕省的,隻是你們要細心,決不準怠惰!”
顧嫣然的臉頓時又紅了一層:“娘又說這個――”
顧嫣然感覺母親語聲當中有幾分傷感,挽著母親的手臂依偎了疇昔:“娘受委曲了。”
顧運則臉上這才暴露笑容來,顧老太太瞅了他一眼,正想說話,孟素蓉等人已經出去,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換了一句道:“來了?浩哥兒方纔還惦記取你們呢,一盒果子乾罷了,也想著母親還冇吃,多孝敬的孩子。”
“娘――”顧嫣然眼看母親入迷,不得不伸手拉了一下孟素蓉的衣袖。
沔陽民風平和,衙門裡的事雖多卻有條不紊,顧運則老是在申末擺佈就疇前頭衙門返來了,一返來,必定先去顧老太太處存候。普通說來這類時候,妻妾後代們也就跟著疇昔,一大師子人說說話兒,然後用飯――顧老太太還是鄉間的風俗,喜好大師一起用晚餐,瞧著熱烈。
白姨娘這半年多來冇有人管束,倒是成了風俗,直到顧運則沉了臉,才發覺本身已經引得他不快了,不敢再哭,隻得讓藤黃石綠兩個一左一右攙了起來。顧運則並不看她,隻是疇昔扶顧老太太,轉頭向孟素蓉道:“開飯吧,前頭忙了一天,我都餓了。”
“娘真聰明!”
顧老太太茫然道:“這是如何了?”
堂屋裡頭,顧老太太正瞧著桌上的幾樣果子笑得合不攏嘴:“分開故鄉都這些年了,總算又見著這東西了。”順手摟過一旁的顧浩然,“浩哥兒喜好吃哪個,本身挑。”
原覺得將顧浩然帶出去讀書,孟素蓉又生了嫡子,白姨娘該收斂些了,卻想不到這半年多在沔陽冇有主母,白氏管事慣了,竟更加張揚起來,也難怪孟素蓉要脫手整治她。顧運則想想便覺煩心,臉上不由得就沉下來:“明顯懷著身子,如何就不知本身細心,還要太太替你操心?”
顧老太太這才明白,眉毛頓時就要吊起來:“這是如何回事?這兩個丫頭不是在秀雲院子裡當差的麼?”
“好。”孟素蓉放動手裡的賬冊,“錦眉你把石綠和藤黃叫來,送到白氏院子裡去。奉告白氏,老太太瞧著香草和芳草好,從今兒起叫她們兩個去老太太屋裡服侍,她這兒就還用藤黃吧。按說姨娘們也就是一個丫環,她現在有身孕,再給她添一個石綠,等她生了再另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