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柳姨娘噎了個半死，半天想不出要如何答覆，灰溜溜進船艙裡去了。石綠跟在背麵，目睹這母女兩個又鬨得不快，隻得低聲道：“女人，姨娘也是美意教你……”雖說柳姨娘也是昏頭昏腦的，但做奴婢的，總不能挑撥著女人連生母都不認。

謝宛娘反應極快，一手扶了她，一手抓過中間的唾盒，隻是顧老太太肚裡空空也吐不出甚麼來，按著胸口坐了半晌，又歪了歸去歎道：“倒累了你……”

顧老太太有氣有力地點頭：“我自曉得，你們也回本身艙裡用飯去罷，彆餓著我孫子了。”

孟素蓉便順勢告彆。山藥把人送出來，瞅著擺佈無人便低聲道：“太太，真不是奴婢不消心折侍，隻是這位呂女人也太能……恰好老太太愛聽她唱兩句兒……老爺還冇去沔陽那會兒，奴婢還瞥見白姨娘指導過她，說老太太喜好甚麼不喜好甚麼。”以是謝宛娘才總能服侍到點子上去。

顧嫣然點了點頭：“讓二mm來與我做伴也好，免得我乍一搬出來也不風俗。”

實在馬車比船顛簸多了，但顧老太太此時隻要不是坐船就好，聞言歎道：“阿彌陀佛，可要到了。”看一眼端上來的早餐，仍舊懨懨的不想用。孟素蓉便又道：“母親勉強用口粥，不然餓得心虛更要難過了，待到了夷陵縣裡再細心用飯也好。”

不過雖未幾抱，也是母子連心，蔚哥兒到了她懷裡當即就不哭了，隻是哼哼唧唧地撒嬌。孟素蓉哄了他半晌，見他溫馨了下來，便道：“走罷，去給你祖母存候。”

顧怡然也向四周看了一眼，隨即閉緊嘴唇，低頭也進船艙裡去了。

孟素蓉倚著迎枕，在一邊含笑看著女兒逗弄兒子。畢竟是三十幾歲才產子，這一胎養得還好，生得卻辛苦，現在兒子都過了百日了，她身子仍有些虛。

柳姨娘忙陪著笑容道：“還是大女人和睦mm。”轉頭又看著在褥子上伸胳膊伸腿兒的顧蔚然，奉迎地笑道，“蔚哥兒可真有精力，依婢妾看，當初浩哥兒都冇這麼好精力呢。”過年時她撒潑倒了顧怡然一裙子茶水，那條新裙子落了汙痕穿不得，被孟素蓉發明，叫了石綠去一問，石綠天然合盤托出。孟素蓉也不說甚麼，隻叫石綠帶話給柳姨娘，將顧怡然送到她屋裡來養。

孟素蓉笑笑，摸摸女兒的頭髮：“又長了一歲，可真是大女人了，比及了沔陽，你爹爹怕都要吃一驚。”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躥個兒，顧嫣然這八個月裡長高了一截兒，加上跟著孟素蓉學著措置變賣本來的財產，曆練了很多，看起來確乎是有大有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