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笑起來。
但是這一退步我才發明,賀蘭秀川的強大真力令我舉步維艱,想起剛纔賀蘭悠進殿時的若無其事之態,我心中暗驚,記得當年初見,他武功雖一向在我之上,但也不致於相差太遠,現在看來,他卻已將和賀蘭秀川分庭抗禮,這武功進益也實在太驚人了。
“……我娘是北平蒔花樓的清倌兒,傳聞她當年容顏勝雪,風韻清絕,可謂名冠北平,父王有回微服玩耍,偶遇我娘,便收了做侍妾。”
熙音麵色暗澹,父親麵色一沉,正要說話,我已吃緊捂嘴,嘔的一聲。
我奇特的看他一眼,隻感覺他本日有異平常,不若常日和順溫暖,反倒有些暴躁,似是有些事不肯人曉得般,不想多說的模樣。
我停下腳步,抿緊嘴,回身。
黑甲紅袍,穿著厚重整齊的不死營三十六人,已在楊熙的帶領下,於謹身殿前恭侯。
小寺人連滾帶爬滾了開去,極其敏捷的衝出殿外。
如千萬爆仗於頭頂炸開,再炊火騰騰的撞進我肺腑深處,所至之處穿肌裂骨,血肉橫飛。
其勢沉雄,力道千鈞,離得尚遠,刀意竟已到了近前,絲絲分裂我衣衿,竟有不成抵擋之勢。
我將目光投向長官,果見王妃神采不豫,倒是父親,不知為何,幾次諦視熙音,但又不似因她穿著不當而生怒,那目光裡,反有幾分回想思考之色。
對著阿誰看來臉熟,曾經和我一同保衛北平,與我一同在城牆上徹夜不眠,一同搬運鹿砦沙袋的頭領,一笑。
我命暗衛中的女子,一概和男人換了衣服,散了長髮。
我背對而臥,狀似沉酣。
我立於血泊中心,微微喘氣。
我不管不顧,頭一低,儘管閉目飛竄。
我恍若未聞,“為何要給朱高煦?”
是個守夜小寺人。
我抬頭,看著那光輝的色采於天涯鋪漫,垂垂消逝,降落,漫天雨水夾落星花紛飛,遙遙落於那些或錯愕,或無措,或心虛的眼眸。
半空中那白影靈捷無倫,身形明滅間銳光連閃,森寒的厲風便直襲我咽喉。
想起那日,謹身殿中,父親坐於寶座之上,撫摩扶手,臉上垂憐無窮,如春日麗陽之下,初見敬愛的女子。
身後,沉默無聲。
霍然睜眼,我的目光,如電飛速掃射一圈。
一劍劈下,如天降閃電,劃裂長空。
“嘶”
竟一絆跌坐了下去。
嘲笑聲裡,我突地罷休。
一起奔馳,他天然將這番安排奉告了我,我淡淡聽了,道:“實在隻需去朱能處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