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止不住流下了臉頰,像兩個蜿蜒小溪,流過她儘是傷痕與汙漬的麵龐,最後落入水漬與血漬相融會的地板上。
朱七用力環住她的腰,揉揉她的頭,目光俯視叩首止的林翠花,不著一言,但卻不躲不避,他硬生生地接管了林翠花的膜拜與報歉。
司馬鑒哭笑不得,這麼標緻的頭髮,安在一張他所討厭的臉上,他越看越憤怒。挑起濃眉,籌辦發怒。
林翠花停止了抽泣,但仍然保持膜拜與蒲伏的姿式,狹小的視野處,呈現了她男人的柺杖,和她親手幫他剪裁,縫製的皮靴,她還在鞋麵上,粘貼了兩隻鴛鴦。
男人橫眉立目,澎湃的肝火與口水,全噴在了她的臉上,陰惻惻地問道:“翠花,你憑甚麼說我罪孽深重,要你替我賠罪?”
這時,陰靈卻漸漸地分開了,先是一條縫,然後呈現了一條道,最後變成了扇形,敞開了一麵空間。
女人滿懷驚奇與竊喜,喃喃低喚:“鑒哥,鑒……”,“哥”字還將來得及喚出口,她的頭髮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扯了起來,然後身子懸空,被迫與曾經她愛不釋嘴,吻過千百遍的臉,近在天涯,相差幾毫米的間隔。
女人一遍遍回想,反覆著,哭泣著,哀問:“這些,你都是騙我的嗎?”
“我,我……”麻痹的她感受不到,頭髮被用力扯著的痛苦,想要回話,卻不知是因為驚駭,還是因為害怕,話未構造成句,珠淚紛繁,早已水漫容顏。
朱七訕訕地收回了手。
額頭沉悶磕地的聲音,彷彿一把重錘,敲擊繁華雁的心房,這讓身負仇恨的她更添新愁與仇恨。
“向來都冇有愛過我嗎?”
“哈哈,林翠花!”老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無所顧忌地大笑一聲,再不叫疇前的稱呼,連名帶姓的叫她,笑道:“你都多大了?還是未成年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