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運氣還算不錯,上班一個月還不到的時候就獲得了一個陪副局長劉力軍下縣區調研一週的機遇,主題是要摸清基層大眾的精力文明餬口近況,存在的題目和不敷,以便尋求處理這個題目的對策。
結束全部調研活動的當晚,回到宿舍以後,我就扶著被酒精刺激得有點昏沉沉的腦袋開端構思調研陳述的大綱,這是劉局在他下車前交代的,明天一早他就要看。我明白這是劉局對我的一次磨練,而帶我此行的真正企圖剛剛纔進入本色性階段。
第一次拿著那些土特產回家,我的內心有一種做了賊的難受。但又不好推讓,人家是早已在用飯之前就將幾份禮品交給司機放到劉局車子的後備廂裡,連司機在內,大家有份,你不要,不是用心讓帶領另有彆人尷尬嗎?本身就是再老練,也不會傻到這類程度吧。
報導中說,這個李姓局長從小是一個苦孩子,厥後卻變成了震驚天下的钜貪。我想我不也曾是一個苦孩子嗎,今後在宦海上混,也會變質嗎?這些看起來微不敷道的禮品,能夠就是變質的開端,因為它們將要攻破的是我心機的防地,而這個防地一旦崩潰,那甚麼榮辱廉恥都冇有了,最後或許隻剩下了貪婪。我有點痛苦地想,之前乃至現在我還跟很多人一樣,憤世嫉俗,罵過很多贓官,但正如很多人置疑的那樣,罵的人如果在阿誰位子上就必然能包管本身做一個清官呢?我曉得我已掉進了一個大染缸裡,想潔身自好是很難了,統統的儘力就是能儘量多留點兒白,少染上點兒黑罷了。
重頭戲在早晨的酒桌上,這時候劉局的風采真的令我大開眼界,酒量大,酒風好,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氣勢。縣文明局大大小小的乾部輪番上陣,不竭“打的”(端著酒杯到帶領身邊的一種形象說法),但劉局涓滴冇有要醉的跡象,酒到了他的口裡跟水冇有兩樣,不虧是甲士出身,這豪飲的工夫實在了得。除了在這桌喝,劉局還到了彆的幾個包廂轉了一圈,都是熟人,有的還是市裡的帶領,這一轉又是不曉得多少杯白酒下肚。但返來的時候,劉局還是神采奕奕,臉上泛著紅光,話也滾滾不斷起來。
第二次拿東西歸去的時候,我內心就有點安然了。就跟一個少女一樣,第一次貞操都落空了,前麵還扭扭捏捏的就冇意義了,彆人都拿了,又不是他一個,再說這類環境下他也隻能有如許一種挑選,不然,這裡他就冇法儲存下去了。他不止一次聽人說過,現在的宦海吃吃喝喝,拿點土特產已經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了,隻要你不去納賄,伸手拿那些白花花的鈔票,老百姓已經以為你是好官清官了。但另有很多的官,納賄索賄連眼都不眨一下,動輒幾十萬,上百萬,乃至上千萬,媒體上不久前不是表露某省的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就納賄了三千多萬,另有某省一個甚麼局的局長一次就納賄一千六百多萬元,百元大鈔整束裝了一麻袋,重達四十公斤,真是太猖獗了。